贺笳生退了亲,唯一的受益人是对此毫无所知的宋姑娘,成功避免了嫁给一个人渣的命运。
“五哥与宋姑娘有旧”
“这种事不可胡言。我是娶了妻的人。”
闻人惊阙模棱两可地答过,看着斜对角库房中的人影,问“你五嫂还在忙吗”
闻人听榆觉得他的嘴比河蚌还要严实,想从他口中套话,极其困难。
问不出这事,她暂时搁下,探身望了望,道“这会儿停下了,在与侍婢说话。”
“八字相克,宋姑娘提出退亲”
“嗯,说是成亲前突发重疾,城里的大夫都瞧不出毛病,寻了占卜算命的先生才知晓,是与贺笳生八字不合,婚事越近,疾病越重,成亲后怕是活不过三日。”青桃竖起三根手指,说得煞有其事。
这理由牵强了些,江颂月觉得说不过去。
“他们又不是如我与闻人惊阙这般临时成婚,八字不是该纳吉前就算过了吗”
青桃道“说宋姑娘是子夜时分降世的,前头给的八字不精准。”
长长的礼单托在主仆二人手上,江颂月在前面点着,青桃在后面仔细折着,说到这里,两人都停住了。
江颂月往外面瞧了瞧,远处闻人两兄妹正在谈笑饮茶,气氛好到足以写进书里传颂,就是没有亲昵感不是一起长大的,果然关系疏离。
近处廊下,一早被支开的侍女们正围坐着绣花。
没人能听见她主仆二人说话。
江颂月郑重看青桃,“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青桃道,“京中人都盯着县主你与姑爷的婚事呢,本就没几个人记得贺笳生也是那日成婚,咱府上是次日才想着去打听贺笳生那边的事,谁知道人家直接无声无息地把亲事取消了。今早云翘与我说时,我还不敢信呢”
“贺笳生竟然能答应”
贺笳生这人功利心极重,当初考得功名,一日都等不得,就迫不及待断了与江家的关系,生怕被人
发现受过江家恩惠,影响了他的清高文人形象。
与军器监丞嫡女的亲事是他高攀,江颂月觉得就算宋姑娘奄奄一息了,贺笳生也会为了仕途与名利,八抬大轿将人迎入府中。
实在无法想象,事到临头,他竟然肯放弃。
青桃同样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贺笳生,“人家现在是大理寺的六品官了,能主宰他人死活呢,瞧不上这岳家了,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呗。”
“是有这可能。”江颂月赞同,但疑惑,“可他一没靠山,二没家底,拒了宋姑娘,还能攀上谁”
二人对官场局势一窍不通,想不出下文。
青桃撺掇“县主,问问姑爷呗。”
“别。”江颂月制止,“他双目受伤后就只剩下虚职,大理寺都没去过几趟了,别提他的伤心事。”
“哦。”青桃讪讪应下。
贺笳生的婚事没成,就没有掏心掏肺待他的岳父了。
只要他不得势,江颂月就开心,与青桃又说了几句闲话,继续核对清单了。
点了没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一事,再问“云翘今早来了”
江颂月不放心祖母,想着闻人惊阙这边不缺下人,就将卫章、云翘都留在了府上,心腹丫头只带了青桃一人。
今晨她光顾着凝光院里的琐事,不知道云翘来了。
“来了,念着县主你成亲时日短,她没往院里进,就说了贺笳生的事。”青桃不用想就知道她要问什么,解释后,抢先答道,“老夫人好的很,迎亲的人走了之后,就开始让人备起食材,等着明日县主带姑爷回门呢。”
江颂月也盼着明日呢,明日过后,她就不用闷在府里忙后宅琐事,可以去处理那批鲛鱼锦了。
这事因她的腿伤与婚事拖了许久,也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