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的推荐信,寄去的是那里。而且他很幸运,法考第一名加上他的资质,他被破格录用了。”
大概足足过了三秒。
我才反应过来的他嘴里的意思。
中央法院,别名法界的修道院,权威的代名词。无数人挤破头想进,基本是法律界人最想要的终身饭碗。
我说“你是说,南禾要进去”
里昂眉眼一弯“怎么说得像进监狱一样”
我“。”
这有区别吗
中央法院出了名的只进不出啊光是工作强度压力就足够让人在里面247了,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南禾他家里,他爸,不会允许他”
“是啊,我知道很难,但我跟南禾说了,我亲爱的学生竟然说他会摆平也不知道是会怎么摆平。”
黑发男人擦完手,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里昂微微一笑,转过来说,
“下次你见到南禾,他就是一名法官了。”
“不是吗”
当啷一声。
日光被纱帘遮挡,让室内都昏暗。
一盏壁灯微弱地开着,在地上洒下一层冷清的光影。
长长的针管在一小时前穿透过生殖腔的位置,又被扔在地上,针尖闪耀着锋利的银光。还有无色的液体顺着针头尖处滚落,散发出隐约刺鼻的气味。
滴滴答答。
液体似乎已经坠了好一会儿,底下的一片地毯都被浸湿,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地上的针管被闯进来的人一脚踢开,当地撞上墙角,
“南禾,你都做了什么你哪来的胆子做出这种败坏家风的荒唐事”
“你给我说话”
面对着怒不可遏的来人,坐在宽椅上半靠着椅背的少年回过眼来。
他没什么表情。
姣好的唇线微微张合,失去血色的唇,和苍白到极致的脸色,显示出主人极差的身体状况。
但少年的语气很平静,“父亲。”
重重一巴掌带着风声呼下,被一旁的家庭护士猛地努力抓住了手,小护士惊慌道“南老爷”
南富源一击被
拦了下来,当即冷笑一声,换手另一巴掌随之而至。
啪
“你居然敢给自己打这种针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oga不想生育笑话”
这回小护士没拦下,清晰的五指印记,甩在了少年美丽的脸上,很快白皙的面容就肿了起来。
少年被打得偏过了头,唇角都破出殷红血迹。
“南老爷,您,您别生少爷的气,这种针很伤身体,少爷应该现在好好调理”
“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这就是你怎么报答我的不愧是贱人生的崽种,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有什么资格做自己的选择”
少年看过来,语调依旧平静,吐字很慢,
“我很抱歉。”
“你还知道抱歉
南富源怒火中烧,冷笑出声,“你真抱歉就这么对你的家庭”中年男人扭头对护士说,“给我治好他,让他恢复生育能力,不然你的执照就别想”
少年说“我很抱歉。”
南禾渗出殷红血迹的唇角微微抿起,乌黑的眼眸注视着人,冷涔涔的。
“你想要的联姻,可能没有办法了。”
“因为这种药,是不可逆的。”
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间都凝滞下去。
中年男人后退了一步,“你”
在气压极低的对峙之中,少年淡淡咳嗽了一声,一向平淡,没有起伏的语调,在此刻听起来,竟然令人产生了恐惧。
南富源脸皮剧烈抽动,气得浑身发抖“南禾你”
“你很好”
冷清的昏暗房间之中,少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只有那道虚弱却静的嗓音极淡地响起,
“一个无法生育的oga,是件损坏的商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