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的那把玄铁剑,随意从神武司取的,如今已经沾染了褪不去的鲜血,像是一场淅沥的血雨。
这玉面修罗掌管着北狱,杀人不见血,是顶级的剑客和杀手,无人不惧。
沈长离对杀人没什么感觉,只觉和除妖差不多,他杀人不用修为,只单纯凭剑术,在上京城中同样无人能及。
庆帝下诏,正式恢复了沈桓玉的皇子身份。
只是大家都知道,如今庆帝已经半死不活,幕后是太子主政,而太子与三皇子素来亲厚,估摸着,这诏书,就是太子的意思。
新皇即将登基,沈桓玉在上京城炙手可热。
于是,近来沈府门槛几乎被踏破了,各路人马粉墨登场,络绎不绝。
因为事情太多,沈长离去白府退婚的时间延迟了几日。
他如今身份恢复了,白颂丝毫不敢与他对视,贺素淑却一直拖拖拉拉,顾左右而言他。
沈长离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退婚不过也是上门通知一声罢了,之后自有人来处理后续。
贺素淑却道婚书不在家中,说叫仆佣去取了,如今天色也晚了,叫沈公子在房内休息两个时辰,之后留在府中,一起用晚膳。
他原本预备转身离开,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时,视线一顿。
他没有记忆,看到那张碧纱窗,却像是见过很多次一般。
沈长离推开了卧房门,便察觉出了不对。
室内没点灯,黑漆漆的,弥漫着一点甜腻的香。
他随手燃了火折子,看到一张含羞带怯的俊颜。
小小的鹅蛋脸,桃花眼,眸子水润润的。
女子一身轻薄纱衣,笼在被褥之中,羞涩地看着他,“妾身倾慕郎君已久。”
“今晚愿服侍郎君。”
沈长离抬眸看了一下周围陈设,是女子闺房,布置得温馨精巧。
难闻的甜腻香气里,他嗅到了一点清新的果香,是从衣橱里散发出来的。
是白茸的以前的卧房,白茸的床榻。
沈桓玉以前没被允许进过她的卧房,这是她的底线,她坚决地说不行,只能等婚后。
白芷原本便生得和白茸六七分相似,刻意装扮后,和白茸更是接近。
知道沈府退婚后,又知沈桓玉如今的身份,她着实不甘心,便铤而走险,出了这一招。
她身上带着香包,香有催情的成分。
她很久没见过沈桓玉了,和以前尚显青涩的少年模样,他彻底长开了,高大挺拔,骨架开阔,面容比少年时代更为英俊。
他神情丝毫未变“不怕我杀了你”
白芷羞赧地说“郎君要杀便杀,妾身不怕。”
“是吗,倒是勇敢。”这话不知是夸奖还是讥诮。
他唇角微微掀起,回身一看,身后的门甚至还贴心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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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房门一直紧闭着,一整晚都无人进出。
第二日清晨,贺素淑喜不胜收,冲进去打开门。
却只见白芷一人,被毫不怜惜地扔在了在冰凉的地面上,脚都冻红了,室内空空荡荡,再无人影。
沈长离搬了一处行宫,沈云逸强行要他搬的,说是好联络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