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廷栋和石赞清,不过他们是在徐四奎和阿精嘎托人弹劾你之后再托人弹劾你的,后来那些言官蜂拥而上,可以说他俩功不可没,是他俩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吴廷栋和石赞清!”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得留个心眼,以后得提防着点。”
韩秀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端着杯子沉吟道:“我是得罪过吴廷栋,但没得罪过石赞清,石赞清为何要弹劾我……”
“我也想不通,来前永洸兄还说我们那么待他,他竟如此待你。这不只是不给我和永洸兄面子,也是不念倬云兄的同年之谊。”
“博文兄,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咋说?”
想到那笔亏空是前任管河同知酬神留下的,再想到不但南岸同知每年要酬神,北岸同知一样要办“大安澜”,韩秀峰不禁笑道:“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真想弹劾我,或者说很清楚就算因为这个被弹劾皇上也不会治我的罪,所以借着弹劾我韩秀峰告诉南北两岸的官绅百姓,河神是要酬的,‘安澜’是要办的,但不能再跟之前那般大操大办,得节俭着办,不然皇上会降罪。”
吉云飞猛然反应过来,不禁苦笑道:“你是说他们是为了省钱,为了给两岸官绅百姓一个交代?”
“应该是,毕竟大操大办、大肆挥霍那么多年,要是一下子从简,两岸的官绅百姓一定很奇怪,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会不会因此得罪河神。不发水患也就罢了,可真要是发了水患,淹了京城,到时候鬼神之说就出来了,而他们必难辞其咎。”
“弹劾你赖账,皇上不但没治你的罪,反倒命刑部查办前任河员,甚至把那个姓陈的都锁拿问罪了,他们再酬神、再办大小‘安澜’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从简,就算将来发了水患,不敬河神的罪名也扣不到他们头上!”
“是啊,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想到他们二人竟如此狡猾!”吉云飞恨恨地说。
想到吴廷栋和石赞清也不容易,韩秀峰抬头笑道:“算了,不管咋说他们也是为了河务,毕竟真要是跟之前那样大操大办、大肆挥霍,石景山厅、南北两岸河厅和三角淀厅加起来,一年少说也要多花一万五千两冤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