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拿起了太后的架子厉声说道“父亲,你为张四维游说之事,收了他的好处,为他说话本就不应该朝廷有法度,祖宗有规矩,皇儿还小,姑息之弊,自皇儿起,天下大弊”
“你若是仍然不肯小心畏慎,这皇亲国戚就不要当了,本宫定下章宗人府,夺了你的武清伯”
李太后这番话,措辞颇为狠厉,若是武清伯再有下次干涉朝政,连皇亲国戚都没得做了。
“太后”李伟刚要申辩,一道箭矢呼啸而过,穿过了他的头发,从耳射出,猛地钉在了木柱之。
朱翊钧极为惊慌的跑过来,十分关切的说道“哎呀呀,外公,外公,你没事吧朕一时手滑,这箭矢就飞过来了,没有伤着吧”
“回禀陛下,无碍,无碍。”李伟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都蒙了,小皇帝那一箭稍微偏一点,就在他的脑门开个大洞
小皇帝这是要杀他吗
朱翊钧认真检查了一番,才长松了一口气,略有些恼怒的说道“这刀兵箭矢都不长眼,冯大伴,把这弓烧了去,差点伤了外公,不如毁了去”
“臣领旨。”冯保面色严肃,受到了严格训练的冯保没有笑出声来,熟悉皇帝的冯保非常确定,小皇帝在骂武清伯李伟做了张四维手中的刀兵,而且是刺向女儿和外孙的那把刀。
若是没用,就烧了干净。
朱翊钧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那就是死路一条
朱翊钧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说道“娘亲,都是自家人,外公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怎么让外公跪着回话”
“外公赚点银子,也不稀奇,次母亲为了外公,可是问外廷要了四千两银子,闹出了好大的风波,若非元辅先生出手,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还不是那个张四维,首鼠两端,表面客客气气,出了事就威胁外公进宫游说这事儿也怪不到外公,要怪啊,就怪张四维阴险狡诈”
李伟一听,跪在地,大声的说道“陛下圣明啊那张四维哄骗于我说,是做生意买卖,我哪里知道他做的是北虏勾结的勾当太后、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治罪。”
朱翊钧笑着说道“外公以后莫要跟他来往便是,那些个商贾,外公还不知道吗惟利是图,皇亲国戚跟他们交往,岂不是跌份了咱吃了这个亏,日后可千万不能再当了。”
“臣遵旨,谢陛下教诲。”李伟跪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外公和娘亲说话,朕去习武了。”朱翊钧再笑进了武功房,他今天本来就就到了换弓的日子,四十斤软弓。
李太后仍然没让李伟起身,而是厉声说道“若有下次,绝无宽宥父亲,那孝庙皇后,后来的孝康敬太后,放纵家人肆为奸利,张延龄、张鹤岭仗皇亲横行乡里,夜宿宫中带十二旒冕,最后什么下场皇亲国戚瘐死牢狱,无一人为其张目。”
“本宫若是纵容于我们李家,才是害了咱们家。”
“别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咱们拖入无间地狱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陈太后一听李太后真的动怒了,赶忙劝道“以后不再来往就是,妹妹也莫要生气了。”
李伟离开的时候,刚走到左顺门就被冯保给拦下了,冯保笑着说道“武清伯留步,陛下口谕。”
“陛下说外公入宫受了惊吓,特赐赐银五十两、纻丝二表里、钞两千五百贯,以彰显亲亲之谊,不必辞,钦此。”
“谢陛下隆恩。”李伟领了恩赏,一时间有些愣,小皇帝这连敲带打的组合拳为何打的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