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莹润光洁,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层暖光。
看模样保存得极好,而且摸起来的手感极润,倒像是时常放在掌心摩挲。
崔舒若不太熟悉古代的物品制式,但她想到了一个人。
正巧这时行雪掀开车帘,捧着托盘,上面是温热的点心,应该是早早放在烫了热水的食盒里保存的,如今日头渐渐起来,也到了该用点心的时候。
她小心的摆在案脚有凹槽的案几上,又要为崔舒若泡茶,但崔舒若拦住了她。
崔舒若将玉佩贴于掌心,让行雪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她观察着行雪的反应,笑道“新得了块玉佩,好看是好看,可却不知道来历,行雪,你能看出来吗”
行雪被崔舒若的突然发问弄得微怔,神色略不自然,随后她仿佛极为不好意思地一笑,“郡主您高看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府里的奴婢,哪能知晓那么多,您若是想知道,怕是要问朝堂上的相公们呢”
崔舒若丝毫没有被转移注意力,她好整以暇的微笑望着行雪。
在崔舒若的注视下,行雪故作的笑容也渐渐消下,“郡主,奴婢当真不晓得。”
崔舒若笑了一声,转而讲起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事。
“废太子荒淫,喜好女色,为此做出了不少强抢民女的事。可有些人家,官眷出身,即便看上了,也并非想抢就能抢。若是他看中的女子家族势力不够,便会逼迫她们的阿耶,不得不献女,以保全家族。
可并非所有人都愿受胁迫,总有一身傲骨不肯屈就的。
譬如原礼部侍郎廖瑜兰大人,他生性清高正气,绝不可能做出交出女儿的事,况且还是早已定了亲事的女儿。可他不过是小小的侍郎,没有实权,身后没有可靠的家族,不过是侥幸被提拔,靠着实干坐上侍郎位置的庶族。
如此行径,自然引得当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当风光的废太子大怒,不惜构陷他。废太子妄图害得廖大人全家家破人亡,借此趁势抢夺看中的美人。谁料那女子也是硬骨头,在废太子来之前,便一根白绫吊死自己,宁死不屈。
廖大人也在城门口以死明志,撞墙身亡。”
行雪脸上的笑容不在,她垂着眼睛,神情木然,仿佛崔舒若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崔舒若盯着她,自己动手倒了碗茶,推向她,“廖家有个小女儿,也在流放途中死了,你识得她吗”
行雪的手握住茶碗,神色平静,“郡主说笑了,奴婢怎么会识得”
崔舒若见她不承认,索性不再绕圈子,她说“太子已死,廖二娘子,你要瞒到什么时候呢”
“太子已死”廖行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当真死了”
崔舒若缓缓点头,“废太子被幽禁后,无人照料,终日苦闷,以致疯癫。后来,某些依旧心中不安的人,动了点手脚,就叫他溺水而亡。”
“太子”廖行雪几乎一下就猜了出来。
崔舒若颔首。
而这短短的两个字,也暴露了廖行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