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默了良久,直到眼里再无波澜,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去找他了,知道了我自己本来应该姓秦,再后来我升得比较快,赚了我父亲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挺好。”
“知道0034行动吗”
话刚落音,易绍南眼疾手快地抢过枪,眼底透着无尽地坚韧,“你到底是谁”
费德明无所谓地笑了笑,“因为前面已经牺牲了33名警察。”他举起双手,那是一个投降的姿势,“还不算死在我手上的”
易绍南的手在发抖,因为费德明的下一句话彻底暴露了真实身份,“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该你了,”费德明闭上眼,“动手吧,只有我死了,陆泽州才会相信你”
“我要证据。”易绍南腮帮子紧了紧,费德明握住易绍南的手腕,额前青筋直冒,要把枪口送嘴边,易绍南一拳砸在桌面,固执地掰回他的手腕,阻止费德明自杀。
两个人对峙着,费德明蹙眉骂他“证据你特么收集还少吗”
“研发中心的密码是多少”易绍南整个人压了过来,气势幽深,眼里仿佛在滴血。
费德明语气不善“知道密码有屁用。”
两个人都在抢那支枪,把屋子弄得一团糟,瓷器碎落一地,谁也不肯松开手。
“先不说姓秦的,泽州待我还算不错,”费德明试着去拧易绍南的手腕,发现根本掰不过,他丝毫不肯妥协,“陆泽州跟刘司铭这辈子势不两立,这笔账,他是一定会算,大势已定。”
“疫苗呢”易绍南别住费德明的手腕,“为什么现在才说”
费德明渐渐松懈下来,背靠白墙,手指自然地松开,用一种复杂地目光看着易绍南“你以为坏人这么好当啊”
易绍南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白,他收回枪,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易绍南竭力思索着,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相约在博物馆二楼的茶室,那时候费德明像一个富足又儒雅的商人,身上丝毫没有警察的痕迹。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累到基地的其他战友。
费德明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悠闲地笑了笑,“不是你有破绽,”他偏头看向易绍南,笑容温和,眼神还带着初见时的沉静,“是你太像熠冬了,就算穿得邋遢,不修边幅,也掩盖不住跟他的神似,能想出这样的损招,除了杜承业,还能有谁”
一颗巨大的石头瞬间落下,易绍南的心情稍微缓和下来。
易绍南眼里的杀意散去,瞬间冷静到极致,费德明不能死“起来,我扶你”
地上一片狼籍,空气有烟气,费德明起身的时候开始剧烈咳嗽,应该是刚刚跟易绍南较劲时,用了蛮力,现在一下子缓不过来。真的是年纪大了,比不了现在的年轻人。
“去把窗户打开。”费德明说。
易绍南回头,“已经开了。”
“全打开,通风。”
天完全亮了,海风拂面,风声掩盖住了利器刺穿喉咙的声音,易绍南再回神时,发现费德明倒在血泊里脖子扎着一把水果刀,很细的手柄,易绍南平时随身携带的防身利器,应该是刚才二人撕扯时,费德明顺走了。
死亡经过生命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甚至按下了静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