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易绍南顺着沙滩往回走,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湿又海风吹干,衣衫变得坚硬,有轻微的摩挲感,让他手肘红肿,他索性勒起衣袖,手臂垂着,手心无力地握住枪。
费德明临死有遗言“小易同志,你没有我勇敢。”
说完,他便缓缓地闭上眼。
因为觉得易绍南不够勇敢,舍不得让他沾上自己的血,抢夺枪的那一瞬,费德明故意放了水,好让易绍南放松警惕,找别的法子了却此生。
因为觉得易绍南不够勇敢,有些事必须自己亲自做。
天光大道,好人一定是好人吗,坏人一定是坏人,易绍南同志。
一股幽深、深切的阵痛从心间蔓延开来,易绍南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海风呼啸,让他仿佛佛听见费德明的声音往前、往前,要一直往前。
陆泽州对于那天晚上的鸿门宴结果十分满意不忠心的、不听话的,相互残杀,除了个大半,费德明暂时不知去向,但看着易绍南独自回来的样子,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陆泽州眼皮一掀,吩咐手底下的人“计划照旧。”
陆泽州的毁灭计划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轻易停下。
直到某天陆泽州喝茶,被茶水烫了一下,他顿时觉得身边人用着特别不趁手,又在办公室发脾气,问“费德明呢”
底下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易绍南敲门进来了,穿了一件休闲外套,深棕色,脸上也洗得干干净净,不像往日那般脏兮兮的、站也站不直,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恭谨地喊了一声“老板。”
陆泽州的目光在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停顿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去,不悦之意显而易见。易绍南倒掉茶水,重新泡了一遍茶,过了两道水,才把茶水重新递到陆泽州面前。
满屋子的人屏气凝神,直到陆泽州抿了一口茶,眉宇缓慢舒展,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前往研发中心跟进实验进展的,另有人在陆泽州身边安排,易绍南不近陆泽州的身,处理他身边的安全事宜,不像费德明之前一样身兼数职既是高级秘书,又是贴身保镖。
“那天散了席,费德明去哪儿了谁见到了”陆泽州问。
易绍南说“我是最后一个,不过到了路口,我就下车了。”
说起来,易绍南不得不佩服费德明的手段,撇开了司机,费德明独自驱车的那条路竟然没有监控,为了交换座位,他们确实在某个路口停下,监控只拍到易绍南的侧面身影,再往左一些,就是视线盲区。没有人能证明是易绍南最后待在费德明身边。
陆泽州起了疑心,但没有功夫去查,新一轮的病毒已经在真人身上做实验了。
易绍南最近一段时间格外嗜睡,除去必要的出席场合,他经常在睡懒觉,吃到油腻的食物会觉得恶心想吐,有时候还会觉得心慌,他以前从来不生病,实在难受就吃止痛药扛一扛,这一次却不一样,他本能地去医院挂了号。
医生给了一支试剂给易绍南,“去洗手间,收集一下尿液。”
“不用拍片子吗”易绍南一度怀疑自己天天接触病毒,体内细胞会不会出现癌变。
医生皱眉“不是你说没时间吗要现在、立刻、马上出结果”
“噢,”易绍南回过神来,是的,他没有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