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真是”斗笠男人停住笑后才说,“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在大周朝堂日益露出爪牙的姜丞相,以清流之态瞒过所有人一直养精蓄锐到今时今日的他,究竟在想什么连斗笠男人都不能轻易下结论。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合作。
他端起手边的酒杯,掀开斗笠下端将酒送入口中,姜元化的眼神从那一刹那露出的纤弱脖颈处不着痕迹划过。
“此物是大周官员进献于我,我想您一定喜欢。”姜元化将手里的檀木盒推过去。
雕刻精致繁复花纹的盒子上有极其浓重的檀木香,斗笠男人打开,看到盒子里静静卧着一尊玉佛。
这块玉通体为白色,内里也无一丝杂质,品质非凡,玉佛不似雕刻,却似浑然天成一般。
“姜兄有心了。”男人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才放回了檀木盒子里,“答应你的事,我未曾忘。”
姜元化的眼里这才有了些笑意。
与此同时。
一辆十分低调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里出来,七拐八拐才回到刚刚的主道上。
这样的马车十分普通,街上有不少都是这种款式,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街上。
马车普通,里面的人却不普通。
马车里坐着一男一女,看似是夫妻,实则各怀心思,一点声音也无。
赫然是张淑妃和晏玄钰。
张淑妃或者应该叫她的名字,张月之。
虽然这马车并不舒适,但晏玄钰因为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难得有片刻放松的时候。
京城早早有了年味,人人脸上带着笑,街道上就连小贩的叫卖声都更加有力了。
晏玄钰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就靠着垫背休息起来。
他也装累了。
越到了接近关键的时候,他越要无时无刻不在装。
晏玄钰没那么强大的毅力,此时他也是累的,人一旦在极累的时候,难免露出几分疲累脆弱之态。
张月之将晏玄钰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正在揣摩,突然听到皇帝问她。
晏玄钰半闭着眼“听说你前段时间门病倒了”
张月之不知道皇帝怎么想起了她来,还将她带出宫,只好恭恭敬敬道“回陛下,臣妾因偶感风寒,确实病了几日。”
“在外面不用多礼了。”晏玄钰说,“我听说你郁结于心是怎么了”
张月之猛地瞪大眼睛,她手指颤抖着抓住衣角。
这段时日,她见过也听过皇帝现在变成什么模样,又做了什么事。
皇帝极宠爱沈贵妃,张月之能感受得到,这位沈贵妃远不像看上去这般无害,入宫短短几月,她已经有意无意与她们三人都起过冲突了。
不过张月之不在意,所以也只是笑笑作罢。
偏偏她宫里的人都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想来也有点好笑。
左右都不过是有一天过一天。
任由沈贵妃在后宫目中无人,也是皇帝行的众多事中的一件。
只是今天再见到他,张月之突然有一种直觉,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才是他
晏玄钰并不知道他随口一问会让对方发散这么多。
“是不想在宫里吗”晏玄钰睁开眼睛。
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如果她们想离开晏玄钰当然是同意的,如果想继续留在宫里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