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踉跄着走出办公室之后,他模糊的意识也到此终结,最后的画面,他仿佛看到金发少年和那个黑魔王的身影融为一体,蓝色的厉火正毁天灭地得包裹了周围了一切。他沉入厉火,沉入一片混沌。
马车车厢里,文达扶着已经昏过去的邓布利多教授,后面是尾随而来的一道道黑影,正在以疾驰的速度飞快变大。
“再追上来的都杀掉吧。”
金发少年抬眼说,残忍又带着些许天真。
城堡窗台上白色的野花因为魔力的影响,纷纷被撕裂了根茎那些带着鲜血的细碎花瓣,如同下雪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向窗外的大地上。
寻常的美好,终究不适合命运多舛的天才。
“拦住他”
”用速速禁锢,把马车打下来”
年轻的黑巫师把半个身体探出车厢,随手一挥,原本万里无云的碧空顷刻间黑了下来,酝酿在云层里的闪电骤然间爆发出来,密布在整片区域内,十分壮观闪电都仿佛为格林德沃而臣服,他高声喊着巫咒,用强大的魔力人为地制造了一场浩劫,如同天灾一般,精准地打在了每个骑着扫帚追来的敖罗身上。
痛苦的惨叫,被击中的声音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仿佛一场宏大的交响乐。
“你们的救世主,现在我带走啦。”金发少年在电闪雷鸣的天空中,迎着气势磅礴的风雨,挑衅地对着傲罗们放声狂笑。
邓布利多教授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能感受到的周围的一切。一开始是马车的颠簸,后来是一阵骤降,他觉得自己被人稳稳抱入怀中,可是万般努力也依旧醒不过来。
即使再强大的人面对命运也是无力的,他在梦境里依旧不断地坠落着失重感接踵而至,他梦到了自己这前半生的碎片,梦到了那个在戈德里克像风一般热烈而恣妄大笑着的爱人,却在刻骨铭心的夏日里感受到了冷雨打在脸上的冰凉他梦到了在谷仓里和自己的爱人十指相扣,血盟刚刚在月光下凝结完成,却在下个瞬间化为齑粉,像一颗蒸发的露水。
邓布利多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抓不住。
纽蒙迦德其实自从黑魔王消失后,就被文达和一些有钱的圣徒秘密重建了,在奥地利绵延不绝,白雾缭绕的巍峨雪山深处,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空间咒转送到另外一个位置,所以这座神秘的高塔至今未被傲罗们踏足。
现在,这里成了一个完美的囚室,一个与世隔绝的金色鸟笼。
金发少年用魔咒给红发教授换了一身雪白的睡衣,然后就坐在床边一直等着白巫师醒过来,手里玩弄着一小瓶淡蓝色的魔药。
这种药水可以抑制人的魔力,可以让一个强大的白巫师短时间内变成一个魔力微不可查的“哑炮”,格林德沃暂且把这种魔药称之为“撒旦之泪”但他也不知道生效时间有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一天,也可能是一个月甚至几年,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他得时不时哄骗红发教授喝下几滴。
如果对方魔力恢复了又会怎样
说不定正义的邓布利多教授会立刻把他交公呢。青年黑巫师想到这儿突然戏谑般地抑制不住要发出笑声,他在自嘲,和对方相伴了那么多年,自己居然还像一个八岁的小男孩那般时不时冒出没安全感的想法吗
在这里,在纽蒙迦德,只有黑魔王。
而在床上的,是圣人,亦是献祭的羔羊。
他再抬起头,或许是笑声已经惊醒了床上的红发美人,邓布利多教授正支撑着身子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年黑巫师抬起眼睫,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教授,晚上好。”
没有辩驳,没有解释,他只是这样看着一手把自己带大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