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来日,苏家都是极热闹。
别说性子沉稳的苏辙,就连性子外向的苏轼都有些受不住,直说这些日子自己嘴巴都笑僵了。
苏辙知道,他心里定是高兴的。
一直等到风头略过了些,苏辙这才提了礼物前去欧阳府登门拜访。
他想,若不是当日欧阳修的一番话,他能不能跻身一甲还是未知之数。
毕竟今年会试可谓英才满满,他事后拜读过章衡等人的文章,只觉酣畅淋漓,更是赞不绝口,想着自己到底是低估了章衡等人的实力,若他真藏拙,只怕勉强能跻身二甲。
苏辙与苏轼兄弟二人刚走进欧阳府,尚未见到欧阳修,就被前来的欧阳发拦了下来“子瞻,子由,你们来了”
说着,他更是笑道“我父亲书房如今有客,只怕一时半会不便见你们,不如你们去我院子坐坐”
苏辙便答应下来。
欧阳发如今对他们兄弟二人可比亲兄弟还要亲热,一路上更是话不断“你们不知道,这几日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是事关子由你的。”
苏轼不免好奇道“哦和八郎有关的事儿”
“伯和兄,你倒是说来听听。”
听欧阳发娓娓道来,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这才知道是何事,原来正是关于会试一事。
因今年会试人才济济,光是选中一甲的卷面都叫一众考官整整研究了三日,到底谁能位列前三,一众考官更是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当然,一众考官中还是以看好苏辙卷宗的人最多。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欧阳修却属意于章衡。
梅挚私下虽与欧阳修关系密切,但他老人家一向公是公,私是私,拿着苏辙的卷子去质问欧阳修,问他苏辙的卷子到底是哪儿比不上章衡的。
欧阳修没办法,这才说出缘由,原来是怀疑苏辙或苏轼的考卷乃他门生曾巩所写。
相较于得欧阳修提携的苏
辙与苏轼兄弟二人,曾巩则是年幼就得他提点,是他真正的门生。
梅挚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就讥讽道“哦,我知道了,原来欧阳大人是怕人说闲话啊怕人说你包庇自己的门生科举是替朝廷与官家选拔人才,不是你欧阳修一个人说了算的,更不是你欧阳修避嫌的地方,你别以为你是主考官你就能一人说了算,你若是敢将章衡的卷子判为第一,我就去找官家评理,看你对不对得起官家的信任”
到了最后,一众考官商议之下,这才据实定了一甲名次。
说到这里,欧阳发是面上带笑,直道“后来我问我父亲,我父亲说虽知道你们兄弟两人才学出众,却万万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却能临危不惧,更能超常发挥。”
“反观曾巩,从前我父亲那样看重他,谁知道会试时却是发挥失常,堪堪进了二甲。”
苏辙笑道“许是我们兄弟两人运气好。”
“这等话,我是第一个不同意。”欧阳发笑了笑,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你们兄弟二人没有真才实学,就算运气再好,也不会得此名次的。”
苏辙颇为赞同点点头。
他们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品茗,欧阳发又道“我还听说了一件趣事,当然这件事就不知是真是假。”
他的眼神落在苏辙面上,隐隐带了几分笑意“说是官家瞧中了子由,想将公主许配给你了,谁知你却是早早定下亲事。”
“据说官家瞧见你模样俊朗,有心让你成为探花郎,要知道历朝历代探花郎可是一甲考生中最俊朗的那一个。”
苏辙是哭笑不得“这等风言风语,我隐约也有听人提起过。”
“不过我想大概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