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指连心,可他同他的兄长又怎么说。
自己一直敬重的兄长怎么可能会是贪生怕死的逃兵,他依旧记得当初自己送兄长去镇抚司府衙前兄长他指着那处依稀可见的城头笑着说道,“好男儿自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紧接着兄长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若是,我是说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那咱们老曾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可就落在你身上了,你小子可要抓点紧。”
说完还轻轻锤了曾牛的胸口一下。
当时曾牛还连呸两声责怪兄长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他没想到兄长竟然一语成谶,当真战死在了沙场上。
只是他素来敬重的兄长怎么可能会是督军造口中的逃兵懦夫,他不相信,他一定要换兄长清白。
所以他一定要将手中的这柄黑剑拔出。
可是他好累,哪怕他拼尽了全身的气力这柄深深插在地上的黑剑依旧纹丝不动。
此时因为力竭而神智恍惚的曾牛想起了小时候家中的那方磨石,那时自己牙关紧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挪动不了磨石丝毫,可兄长却能够看似轻而易举地搬动那百斤的磨石。
也就是因为这兄长才选择了参军入伍。
若是兄长在的话肯定就能拔出来了吧。曾牛心中默默想道。
“可是兄长他再也回不来了。”曾牛现在已经忘记了儿时兄长告诉自己的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咬着早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无声哭泣道。
他终究还是没能够拔出那柄黑剑,他双手一松双眸最后望了头顶的这方天幕一眼,身躯向后仰倒下去。
“对不起,哥哥。”曾牛嗓音沙哑地呢喃道。
“看,我就说这小子是自讨苦吃。”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那名天相境的壮汉看到那个名叫曾牛的青年因为脱力而向后仰倒下去时戏谑笑道。
“依我看像这种人最好死了才好,这样天底下才清净的多。”人群中有人恶意满满地说道。
“非也非也,若是没了这种人我们拿什么来取乐呢?”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后哄笑不止,说法各异,但就是没有人会担忧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并且是凡夫俗子毫无修为的人族青年是生是死。
他们只当是今天瞧见了一出值得让自己一乐的好戏。
至于这个叫曾牛的男子是否会脱力而死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想要去拔出那柄黑剑他们都不会去深究过问。
人群当中只有最先认出曾牛来的那个化婴境的老者一直注视着那道瘦削背影,看到曾牛脱力将要倒地之时,他神色一凛顾不得众人的哄笑声就要去将曾牛搀扶住。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而且那人并非来自他身后,而是自天上而来。
“砰!”
众人只看到一抹白色流光从天而降声势浩大地落在了西北城角处,激荡起漫天的烟尘。
“又来了一个?!”瞧见这一幕的众人惊咦说道。
“还是说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决定送他一程了?”
“铮!”
回答他们的是自烟尘中传出来的一道清澈如龙吟般的剑鸣声。
本来想要上前探看的化婴境老修士止住了脚步,神色古怪地注视着那团遮蔽了视线的烟尘。
“哼!装神弄鬼。”那名天相境的大汉看到来人躲在烟尘中吃吃不肯露面后冷哼一声,体内灵力磅礴喷涌而出,旋即一道灵力匹练便裹挟着风雷之势轰砸入烟尘当中。
“轰!”灵力匹练没入烟尘当中,紧接着便传来一道如同闷雷般的声响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