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只好去开发更先进的引擎,这就是终点引擎的由来。之所以将它命名为终点,是因为引擎做到最后,我们再度被困住,发现底层api已经无法支撑更先进的开发。”
“于是,我们只好去开发更先进的api算法,然后你猜怎么着,我们又被硬件困住了。”
陆小婵喃喃接话,和他的声音完美重合:“gpu已经无法支撑更先进的开发。”
fire继续道:“因为api与芯片是结合的,所以我们决定两边齐头并进,深空负责api开发,我和我的伙伴江覆则成立了江心楼,负责芯片研发。”
他随手一抚,众人掌心的墨迹又变成了江心楼的logo。
fire一番话说得无奈,然而话里的意思和“少做一道填空题就能考98分”有什么区别?
限制他的不是自身研发能力,而是客观存在的天花板。
既然如此,就把天花板捅破。
从软件、到引擎、再到api、硬件,一层一层向下深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把图形学杀了个底朝天。
而且一切发生在短短一年之内。
去年七月份,fire带着特效插件踏入洛杉矶,三个月后一场风暴席卷全球。那时候绝没有人能够想到,不到一年,他再次踏入洛杉矶,带来的是一颗用中国道教先贤命名的芯片。
这是何等传奇、何等魄力、何等意气风发。
陆小婵快被自己脑补的fire帅晕了,然而这还没完。
fire又说道:“在设计新api和芯片架构时,我们又被困住了。”
观众皆是一愣。
芯片已经是最底层结构,还能被什么困住?难道还能是半导体工业?
“图形学,”fire却道,“我们被图形学本身的理念困住了。”
“图形学的理念究竟是什么?就是研究如何把数据变成图形。它创造、记录事物,但不关注事物的本质,只追求视觉表达。”
“所以,传统图形学中有许多‘障眼法’。比如爆炸特效,并不是用计算机模拟爆炸反应,而是粒子排列组合所构成的图像。”
“平面显示时代,图形学受限于硬件,可以不关心事物本质。但是到了全息显示时代,ar和vr提出了强沉浸、强交互需求,传统图形学就跟不上趟了。”
“vr需要可交互的光、可交互的物质,可交互的物理系统、甚至是可交互的化学系统。而现在的图形学,为了省事,几乎都绕过这些东西。”
“举个例子,如果我要在场景里做一道彩虹,现在的方式是规定好彩虹的形状,用代码完成七色渐变填充。理想的方式则是直接模拟电磁波色散,让虚拟光和虚拟棱镜发生交互,从而生成彩虹。”
“随着虚拟现实对强沉浸、强交互的要求越来越高,图形学研究的内容也必将一步步逼近本质。未来图形学会纳入多个维度,逐步升级成虚拟世界架构学。等我们真正在计算机中建立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图形,只不过是那个世界通往现实的一扇窗口罢了。”
“由此,我想要提出未来图形学的第一项变革。”
“图形算法要尽可能抛弃障眼法,转变成基于物体交互的方法。通过升级内在交互方式来升级视觉效果。”
他用一句话总结道:“传统图形学是戏法,未来图形学是魔法。”
他说完,歇息片刻。
全场安静。
几秒后,掌声骤然爆发,响彻虚拟世界中的小楼、响彻整个场馆。
楼清焰录制这段动作时,没有预料到现场掌声会这么热烈,所以停顿时间很短,在掌声还未落幕的时候就又开口了。
“但图形学不只有创造,还有记录。为了适应未来显示终端,图形采集和处理的技术也必须作出相应升级。”
“现在图形学采集和处理的都是像素,即便是vr专用的全景相机,也是采集像素。但在全息显示时代,图像并不以像素方式呈现,那么我们要采集什么?处理什么?”
“熟悉这个领域的人可能已经猜到了,”他说,“是的,就是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