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虽未正式掌过船舵,但实际操作的经验却不少。所以,李敏卿有信心可以带着这一行人顺利渡河。
叶父抖了抖眉,联想之前李敏卿所说的话,便知道这该是家学渊源了。
想不到他女儿出个门,就救了关键人物,这运道,着实有些过好了。
扬帆起航。
之前谢家被拉凑的巡逻队,此刻又临时成为了船上的船夫。
李敏卿并不急躁,他带着这一群几乎零经验的船夫,先在浊河岸边的浅水层慢慢习惯划桨的手感,等到众人的配合尚且可以的时候,才真正令船离岸。
他们先沿着西冸镇的渡口往东,去往李家暗藏的另一个渡口,再通过那处搭上浊河的水势与暗流,更加平稳地渡过浊河。
这一路行进,李敏卿见众人的操作已经步入了正轨时,站在船头看着西冸镇开始逐渐远去,面上晦涩万分。
“你说,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呢?”他轻声地问着旁边的宁姜,心中却早有了答案。
是的,即使卓尔耿瞒得再好,也不可能天衣无缝。
他除了杀李家人和船夫,还杀了那么多过路商人,怎么可能一丝痕迹都不露?
就像叶叙年所听到的,那个夜里打渔见到尸体的人也绝不是少数。
那他们为何要假装没发现?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浊河难渡,镇外又有难民重重,西冸镇已经相当于一个大瓮,让里面的人难以脱出如此困境。
瓮中的人想要活得更久些,当然只能用什么都不知道,来掩饰太平。
而宁姜的作为已经彻底破坏了西冸镇的平衡。
她杀了掌控镇子的人,又间接灭了很大一部分武装力量,还将城中有粮的消息以菩萨的名义散了出去,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要是镇外难民受不了诱惑向前冲一冲,便会发现这西冸镇也并非什么天堑。到时候,镇内的百姓又将面临什么呢?是被难民当做肥肉或是敌人,还是两方终将混成一体?谁都无法真切肯定。
若说宁姜没有预料到这种后果也不尽然,只是她也是一直在顺水推舟而已。
毕竟即使没有她,卓尔耿可能会安然撤走,到时候西冸镇的百姓依旧会面临如此境地。
这一切皆是因果。
西冸镇民为了一时安稳选择欺瞒自己、欺瞒他人,那他们也必须要为这欺瞒付出代价。假如他们都因此而死,那也都是他们自己结的恶果。
反而是她这一插手,其实还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
至于这一线生机是什么?
宁姜默默地等待李敏卿接下来的行为。
她把自己做了什么都跟李敏卿说了,到底该如何选择,那是他的权利。
西冸镇不大,他们现在也未离开太远,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镇里的情况。
那边突然有些热闹起来,仿佛已经有人在试图冲入镇中。
李敏卿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