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你家娘子出轨这件事,你要想开些,想开了或许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孔圣人都曰过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你应该这样想,虽然娘子出轨了,虽然娘子生了情郎的孩子,但是,你不劳而获了啊
那些孩子总归还得向你叫爹吧躺赢啊
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豁然开朗了是不是觉得狗生重新充满了希望是不是觉得刘伯家的黑子更娇媚了哦,对了,黑子也是公狗,你俩不合适”
七月十六夜,亥时末。
陈初坐在草庵下的稻草上,与大黄进行了一番恳切长谈。
卧在旁边的大黄,傻伸着一条长舌头,只顾吼吼吼的喘气。
太他娘热了
即便时间已近午夜,却闷热依旧,没有任何一丝风,就连空气都变作了粘稠流体一般,糊的人浑身黏腻,好生难受。
这间只有稻草棚顶的草庵,搭在鹭留圩堤墙外,除了陈初,东南角还有间草庵,由彭二坐镇;西北角是长子,西南角是吴奎。
被他们守在中间的,是陈初种下白菜和辣椒的菜地
当下倒也有一种蔬菜叫做白菜,不过却是后世被称作上海青、小白菜、油菜的那种青菜。
这种青菜在汉唐还被称作菘菜。
虽然和白菜同属十字花科芸苔属,但比起白菜它有一大劣势,那就是不能越冬。
而白菜不但可以越冬,并且易于保存。
留在地里也好,收割放进菜窖也好,或沙埋也好,随便储藏一冬。
陈初幼时曾听老妈讲过,她年轻时一到冬季,餐桌上便是吃不完的白菜、萝卜,吃的人脸都绿了。
不过,现代人的痛苦记忆,对冬季严重缺乏蔬菜的古人来说却是莫大幸福。
若能在大地冰封的冬季,吃上一顿醋溜白菜、白菜炖香干、白菜烧五花肉绝对顶级享受。
到时辣椒也可以采收了。
我的川渝火锅、我的辣椒炒肉、我的油泼辣椒、我的菊花
未来是美好的,但当下也有当下的烦恼。
比如,最近老有人来菜地偷菜
种菜嘛,少不了被人偷。
但是,现在菜地里可全是一扎长的菜苗啊
便是偷回家也没法吃,所以偷菜的人根本不是为了果腹
大概率是觊觎傲来果蔬种苗。
至于谁派他们来的,陈初用脚指头也猜的出来,无非就是西门恭、菜三那些人
即便知道也没卵用,毕竟偷菜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根本没有办法放在台面上掰扯。
这就是山下不如山上的地方。
山上逃户村互相知根知底,外人混不进来。
但四通八达的鹭留圩不同,陈初也不可能见人可疑便把人绑了逼问你是不是来偷我菜的
所以眼下只能用笨办法,用人来守着。
正暗自思索间,陈初听见一阵窸窣脚步声,不由望向黑夜,道“谁口令”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陈初对了口令,负责游动巡逻的杨大郎提着一柄长斧自夜幕中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有情况没”
“方才有个鸟厮摸黑往这边来,被我骂了一句,吓跑了。”
“他们几个没睡着吧”陈初问。
“不知,你喊他们来一段”杨震挤眉弄眼。
“咳咳,好。”陈初清了清嗓子,忽然对着黯淡星光下的浓重夜色放声高歌,“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個气彭二哥”
半夜里突然嚎了这么一句,四周一片安静,似乎没人反应过来。
片刻后,菜地东南角才遥遥传来一句每字都不在调上的歌声,“每次多吃一粒米,都要说声对不起奎哥儿”
“魔镜魔镜看看我,我哩锁骨在哪里长子”
“美丽,俺要美丽,俺要变成万人迷”
呕
翌日,七月十七,酉时。
天色阴沉,又闷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