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说了,军士纷纷应声,“同去。”
第二天,刘四两带了几十号人找上粮曹官。
那粮曹官仗着姐夫威势,跋扈惯了,何曾把这些大头兵放在眼里,恼怒之下劈头盖脸抽了江树全、刘四两等人一顿鞭子。
几人也不还手,咬紧牙关任由粮曹官施为。
这般动静,引得不少军士围观。
见江、刘等汉子被抽的衣絮飘飞,却动也不动,不禁纷纷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年米一事,损害的是所有底层军士利益。
围观者或许没瑞字营甲队这帮人的胆气,但不妨他们满怀钦佩和同情。
最终,事情惊动了寇世忠。
这寇世忠见前来讨要说法的人里面有镇淮军的刘四两,当即让人把刘四两拖出来,欲脊杖一百。
百杖打下去,定然没了性命。
江树全等人赶忙求情,并壮着胆子道“我等前来只为问一句,既不曾冲撞上官,又不曾吵闹,杖脊一百属实重了啊若大人要罚,把小人一并打了吧”
说罢,江树全抱拳单膝跪地。
围观军士皆心有戚戚。
瑞字营是寇世忠的心腹班底,那江树全又是瑞字营甲队都头。
寇世忠虽对江树全的表态不满,但仍卖了对方一些薄面,把杖脊一百改成了杖脊四十
当着面前全军行刑。
行刑过后,寇世忠完成杀鸡儆猴的立威,随后又对众军士许诺了一番美好前程。
只不过江树全等人早已听厌了这种画大饼的方式用多了,令人生厌。
江树全见识过镇淮军军士的生活之后,已知晓真正的爱兵如子是个什么模样。
事后,寇世忠自不会再留刘四两在武卫军中,随即命江树全几人把后者送回镇淮军。
这样安排,寇世忠也藏了一丝阴暗心思在他想来,血气方刚的陈初见自己的人被打成这幅惨样送回来,必定迁怒与江树全等人。
若借陈初的手收拾江树全等一回,既敲打了后者,又可使江树全对陈初生恨,可谓一举两得。
这边,陈初听刘四两讲述完全部过程,不禁摇头道“四两哥,你这法子太过冒险了那寇世忠若真的当场打杀你,我这边鞭长莫及,救你都来不及。”
因疼痛一直紧皱眉头的刘四两闻言,却挤出一丝笑容,道“死便死了,反正东家会照顾我爹娘妻儿。”
“说的屁话,自己婆娘自己照顾,别想赖给老子”
“哈哈”
刘四两心知东家在与自己说笑,随后却敛了笑容,认真道“东家,江都头这些人见识过我镇淮军、鹭留圩,此时心已乱了我这顿打来的正当时,让他们彻底断了对寇世忠等人念想。”
“你倒是学会玩苦肉计了”陈初摇头苦笑。
“看过恁多场大戏,可不是白看的。”
刘四两也跟着笑道。
“像江都头这般的人如今多么”陈初问道。
“不多,但也不少了。武卫军肯为寇世忠卖命的本就没多少人,如今瑞字营人心散了,东家可以准备下手了”
刘四两低声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又道“对了。百顺所在的武卫军雄字营,营官蒋怀雄是个人物,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因性子执拗耿直,为屡任上官所不喜。如今被扔在淮水畔的虎口山军寨多年不得提拔,东家不妨拉拢一番”
“此事,我心里有数。”
陈初点点头,有些事早在几个月前已经开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