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与她缠夹,安生抬头四望,片刻才喃喃道:“……果然如此!”将手中的火摺子凑近几处机件结构,一边对阿萝解释:这不是一般咬合开关的擒纵结构,而是十分复杂的套筒与活塞,利用水力来举物,可以拉起数百斤重的铁石门扉。”
“庄中有三处机关可由砖房壁上的拉杆来操纵,独独此处不能,代表这机关不能由外头控制,连金无求、上官巧言也不例外。上官夫人说阳顶天的居停在庄中东侧,这甬道刚好也是东向;机关若是用来控制密门的开启,则这面墙后,便是阳顶天房里的密室!但密门既是以水力开启,墙后也可能是加压用的液室。一旦劈开墙壁水涌而入,两个人便只有活活溺死一途。”
安生回头凝视阿萝,正色道:“阿萝姑娘,我所知的机关原理,最多便只有这样了,无法判断墙后是密室还是水井。你不用随我冒险,先退出去罢。”
阿萝摇头。
“先劈膝下,水来了我们再一起走。”
安生想想也是,拔出龙牙刀一斫,“铿!”火花飞泼,削下大片石屑。那龙牙刀不仅锋锐无匹,刀背又十分厚重,拿来当作斧头原也使得,砍劈石墙亦极称手,不用担心刀口卷曲,又或刀板断折。
安生劈了几下,一不小心砍断一根连杆,头上的齿轮转动起来,眼看便要碾过他的脑袋,忽听得一声激越的金铁交呜,阿萝及时拔出古剑一绞,卡住了齿轮。
“快点!”她双手握住刀柄,手背的指节绷得青白,细直的手臂微微颤抖。
因为阿萝的身体挡住了甬道,安生已无退路,只好运起十成功力,发了疯似的一轮猛砍,砍得火花喷淀、石屑纷飞,心中暗祷:“墙后千万不要是水井,否则进退无路,左右是个死!”
见阿萝咬紧银牙,兀自不敢放手,轮轴却开始“咿”“呀”的前后微晃,他奋起余力、肩头往残壁处一撞,“哗啦!”石碎尘飞,整个人摔入一处乾燥的空间里;几乎在同时,阿萝抽回古剑,齿轮轰隆隆轧过原处,她低头一避,连人带刀缩回了甬道之中。
连杆已断,其余的机括并未随之连动,那巨大的齿轮空转几下,才又慢慢静止。
撞开的墙洞里烟尘渐息,两只靴尖还伸在洞外,隐约可见洞里火光摇曳。阿萝还刀于鞘,探出一张俏脸,一本正经的问:“喂,里边有水么?”
安生的靴尖动了一下,传出“呸呸”的吐唾声。
“没有!你有的话拿点儿给我,我想漱漱口。”阿萝爬下甬道,推搪么他的靴子直往后缩,一路钻进密室。
那密室比天井上的砖房大不了多少,安生抹去一头一脸的粉尘,以火摺点亮了四壁的油灯盏,赫见居间的石台置么一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乌木扁匣,正是自己当日遗失之物。
太好了!魔剑……我终于找回魔剑啦!
至宝失而复得,他伸出微颤的双手捧起琴匣,仔细检查一番,见匣上的锁头完好如初,匣背的铰链也未受损伤,旋即会意:“阳顶天要将魔剑呈给镇东将军,据说那姑苏城心细如发、锱铢必较,若非是原封不动地献给他,不定要惹什么麻烦。”暗自庆幸姑苏城忒难相处,才使阳顶天投鼠忌器,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