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一个箭步踏前,正要抄起爱刀,青年袍下飞起足影,‘啪、啪、啪!’纷至杳来,竟无一记是虚招!
他以‘镜射鬼手’悉数挡下,心中骇然:“他踢刀是一脚,站立亦须一脚,踢在我肘间共一十五脚……”
两人飞快换招,青年内力不如乾元神功,进招又难越鬼手一步,胜在出手方位难防,安生一时失察,空有号称天下繁复第一的招式,连一招也难递还。
白衣青年打不痛他,他也逼不退对手,两人便在臂影呼啸问僵持,与当日对战惊云的情况相类。但青年本领高过惊云太多,剑指的邪异也非小丫头的腿脚可比,难以再演一回‘直取中宫’。
稍有闪神,安生被踢中两脚,肩肘各吃一指,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以为是乾元功所致,横肘封住腰侧,心有所感,一拳正中青年的左肩!
白衣青年吃痛跟枪,安生这一下方位虽对了,拳头却没起什么作用,就是蛮力一击,打得他面色苍白而已,旋又揉身欺近,再次施展那奇诡的指剑招数。
安生越打越是迷惘:只消顺着那股熟悉的感应,便能跟上青年的路数,一一拆解来招。他换过手刀、掌法配合,作用和拳头差不多,腕下始终用得不对,每次对招都差了一点。
白衣青年久战无功,蓦地凌空跃起,剑指戟出,如乌云盖顶般向下疾刺。安生全身笼罩在指劲之下,除了硬拼此招之外,已别无选择!
恶招临门,安生福至心灵,一个空心筋斗向后倒翻,头下脚上,胸口贴地昂起,右手顺势并指,锋锐的剑气嗤一声冲天刺出!
两人剑指一触,阴阳两股劲力相抵,顿如泥牛入海,化消得无影无踪。
青年易指为掌,二人‘碰’的一声双掌相击,分跃了开来。耿照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是如何使出这一式从未见过的妙着,白衣青年一掸衣摆、双手负后,朗笑道:“果然是你!”
安生端详片刻,喃喃道:“你是……陈长生?”
这姓名一出口,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青年点了点头,正色道:“我是陈长生。你虽未见过我,却能叫出我的姓名,还能使出我心剑宫的嫡传绝学《问天剑指》全是因为‘传舍’的缘故。”
说着踏前一步,精亮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先师临终之前,将他毕生所知灌入你体内。你可知你的性命、意识、所见所闻,俱都是我心剑宫所有,本应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