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衣城,模样正常的人大概只占一半,另一半都明显拥有“妖”的特征。
当然,谁也不会歧视谁,因为所有部族的祖先几乎都是妖,只是血脉不同,继承能力不同。
……
石不凡看得入迷,不知不觉已坐着牛车走过大半条街。
拐入一道巷子后,同行的车越来越多。
大多是牛拉车,车上装着一袋袋粮食,明显和他们一样来送税粮。
巷道尽头是一个大宅院。
院子被高墙围着,有重兵把守,里面矗立一座座圆筒形的巨大石屋,上面写着“粮”字,数一数差不多有上百座。
丰伯说,这是血衣城放粮的粮仓,他每年都来这里交税粮。
经过门口的兵丁检查后,丰伯驱着牛车进入院子。
黄昏来交粮的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
负责收粮的是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眯着两只小眼睛,头也不抬地问:“哪个部族的?”
“回大人,大丰部族。”丰伯打躬作揖。
胖官掀开面前的账册,仔细核对了一下,道:“大丰部族,需交税粮二十袋,你这一车有二十袋么?”
丰伯叹口气,“大人,我们部族今年大旱,粮食几乎没有收成,只能从大家伙的牙缝里挤出五袋来,您看……”
胖官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我做不了主。”
说着,胖官将手下一个兵丁召来,吩咐道:“去请少爷来,说有要事。”
兵丁小跑着,进了旁边的阁楼。
没一会,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的骂骂咧咧,和女人娇媚的抱怨,随后走出一年轻男子,一边走一边邋里邋遢地穿衣。
男子约摸二三十岁,身形干瘦,面色灰白,像涂了层铅粉。
这白脸男子的精气神十分糟糕,双眼凹陷,印堂发黑,脸色奇差,头顶的头发居然掉了一半,露出一片亮堂。
“奶奶的,老子正和红儿玩得高兴,什么事非要叫老子出来!”
白脸男开口即骂。
胖官赶紧起身,“少爷,大丰部族今年大旱,交不够税粮,您看……”
白脸男瞅了一眼牛车,“该交多少?”
“二十袋。”
“交了多少?”
“五袋。”
“奶奶的,该交多少就交多少,少一袋也不行!”白脸男厉声道。
丰伯上前一跪,求道:“少爷,大丰部族旱了半年,颗粒无收,这五袋粮食还是去年剩的,如果交二十袋,族里恐怕要饿死不少人呐!”
“饿死就饿死,关老子屁事,”白脸男冷笑道,“半个月内必须再交十五袋税粮,要是交不齐,就按血衣家的规矩办,以人抵税!”
以人抵税,顾名思义就是抓大丰部族的壮丁做奴役,女人做丫鬟或卖给窑子。
丰伯吓得浑身一抖,急忙上前抱住白脸男的腿,不停央求,“大人,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全族,都要活命的啊!”
“滚开!”白脸男恼怒,一脚踹在丰伯肩膀上,将其踹倒在地,翻个跟头。
幸亏这家伙身子骨弱,没什么力气,否则丰伯挨一脚肯定骨断筋折。
“混蛋!”
白脸男不解气,又一脚补上去,对准丰伯的脑袋。
这家伙拿人命不当人命。
忽而,石不凡身形一闪,挡在丰伯面前,如一堵铜墙铁壁。
白脸男停不住,一脚踹在石不凡肚子上。
“哎呦!”
石不凡岿然不动,反而白脸男被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