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还开心的像个孩子,现在说出话来却又成熟通透,这位贺郎,果然是个怪人,有趣的怪人,然也须得这种人,方才能做出那等前所未有的疯狂之事。贺郎的眼光,贺郎的魄力,大智慧与大勇气兼具方才能如此。
顾小娘子道:“贺郎说的有礼,若是换了我站在贺郎之位置上,我定不会如贺郎一般行事。”
贺礼苦笑着道:“这不是我傻吗?这不是头脑发热吗?罢了,这等事承认一次已是大大的丢脸面,就无须一再提及了,我们放下不提了可好?”
自己做的蠢事还老被人提起,厚脸皮如贺礼也会觉得难为情,哪怕被夸了,也觉得那是尬吹,走不了心,尴尬。
其实贺礼的初衷很简单,就是身处乱世,看着人活得还不如狗,心生怜悯,面对这种情况,感同身受,心下焦虑,情不自禁地一再问自己,我能为此做什么?
想得多了,头脑发热,便去做了,现在想想也不免后怕心虚,也是胆子大。
贺礼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决定以后做人还是要理智些,断不能再头脑发热了。他在这边自省,那边,顾小娘子点点头,诚恳道:“我懂了,多谢贺郎教我。”
贺礼腆着老脸,也不推辞,顺势道:“不客气,顾郎救我家仆出洛阳,想来破费了一番周折,当是我谢你才是。”
见说起这个,顾小娘子遗憾的道:“不敢当贺郎谢,我原先想着把才郎一起接出来,不想他因京城时报之关系,在洛阳城中实在太过醒目和显眼,反而不好出城来,且待我再想想办法。”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大概就是名人的烦恼?
贺礼了然,郑重谢过顾小娘子,厚着脸皮没说什么不劳费心的话,他根基浅薄,自是无法与这些土生土长的世家大族相比,若能把才柴从洛阳城里捞出来,承顾小娘子的情也认了。
“说起来……”
顾小娘子开口,贺礼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就听顾小娘子问道:“贺郎的《三国演义》尚未写完吧?现下京城时报不出了,《三国演义》怎么办?还续写吗?”
催更!又见催更!
贺礼神情微妙,语气有些迟疑:“应该不会续写了吧,毕竟,刊登的平台无有了,总不能自己写出来给自己欣赏吧。”
顾小娘子立即道:“怎会只有贺郎自己欣赏!吾等不是人吗?吾等仍在等贺郎续写下面之情节,以贺郎之智慧,何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京城时报没有了,不能再刊登了,那贺郎怎不集结成册,印了广发天下呢?以三国演义之故事,读者定会如潮汹涌而来,贺郎无须担心。”
“多谢顾郎安慰。”
贺礼也不想解释他自己的心境问题,顺势感谢了顾小娘子。顾小娘子却道:“我名下有印刷坊,若贺郎想印发三国演义这一故事,我可帮忙。”
贺礼失笑,所以,这个顾小娘子今日过来,到底是来慰问朋友还是催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