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却看见一个衣衫破旧,长发散乱,看起来像是个乞丐一样的人正坐在我对面,一边喝着我剩下的酒,笑得好像一个疯子。”
“是我师父?”秦轲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是你师父。”刘德咧嘴微笑,似乎是回忆起那个画面依旧觉得有趣,“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你师父那时候离家很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早已没有一颗铜板,赤着一双脚,衣衫破破烂烂全是口子,看上去根本无法御寒。”
“我看他穿得单薄,脚上又没有鞋子,于是想把自己用作换洗的旧衣服送给他,但他偏偏不要,只是喝着酒,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一身褴褛衣衫却看不出有半点寒冷瑟缩之意。”
“我开始觉得他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正当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想让我拜他为师。”
“啊?”秦轲越发觉得荒谬,要知道,平日里他认识的师父可从来不是个不稳重的人,而且从来都喜爱干净。刘德所说的衣衫褴褛还跑去喝人家的残羹剩酒这种事情,已经是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结果师父还曾经说要收刘德为徒?
难不成……眼前这位刘德,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兄?
不过刘德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重新把那呼之欲出的心脏放回了肚子里。
“我本来就觉得他有些古怪,但他突然说要我拜他为师,我当然不肯答应,于是他就有些懊恼地捧着头,看着我说:‘这可不行,我现在正需要帮手,你是我找了一年才找到的可造之材,要是你不同意,我又得找下一个,那可太难了’。”
“我听着奇怪,但从他那十分有条理的话语和一双灵动的眼睛看,怎么也不该是个疯子。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这般费解,于是我就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帮手。可他却说这事儿还不能告诉我,只有在我学会他的东西之后,才可以知道。”
“正当我觉得无趣,打算换个地方再睡一觉的时候,他却像是想通了什么那般一阵欢呼,接着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不肯让我走。我那时候心情本也不好,被他这么一扯更是觉得烦躁,自然也不想陪他瞎胡闹,就打算扯开袖子就走。”
“谁知道我这么一扯,衣袖却是一动不动。我先是一惊,终于知道他必定不简单,心下也起了较量的心思,可即便是我把气血催动到极致,还是不能挪动半分,甚至就连衣袖都没有破!”说到这里,刘德的声音骤然低沉了下去。
秦轲心中一动,猜到了问题所在:“你那时候是什么修为?”
刘德看着秦轲,微笑着道:“我在武道上修行其实算不上快,不过那一年我已经隐隐快要突破气血瓶颈,距离小宗师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他抬起一根指头,指了指秦轲:“跟你现如今的境界差不多。”
秦轲微微失神:如此说来,那时候师父的修为境界已经可以轻易制住一个快要到达小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了?
而且,在刘德动用气血拉扯的情况下,居然扯不破一件旧衣服的衣袖,即便是小宗师恐怕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吧?
刘德说这是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估算一下,那个时候的师父正是第二次离家的时候。
难不成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宗师境界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