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林亦的笑容,从床头叠着的被子里面拿出本书,里面夹着几张崭新的纸张。林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光滑的像镜子,两面的质感并没有很大的差距。
在他看来,帝国应该生产不出来这样的纸张才对。
两人很熟悉,林亦直接问道:“你这些纸张来自哪里?”
“你想要?”刘文静嘚瑟的甩了甩手中的纸张,得意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人用的纸张,即便是帝国顶层的那些达官显贵都不定有。十几年前,我还在河北道读书的时候,曾救过落魄书生,见我是读书人,随手就给我丢下了几张纸。我见材质不错,世间少有,遂而保留至今!”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在林亦听来,刘文静刚才的嘚瑟全都是废话。但刘文静向来不是说废话的人,所以话中或者纸张必然有深意。
刘文静给了林亦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白眼,整理了语气,严肃道:“河北道,距离帝都不算是很远。那书生当年浑身是伤口,鲜血淋漓,乡村郎中都觉得药石无医,结果书生三天后居然精神抖擞的离开了。所以我怀疑当年的书生是位修行者,且是位大修行者。”
林亦仔仔细细的听完,尤其是大修行者几个字的时候,他选择了出手。
“纸张给我留一张,然后你写两张,剩下的就给你当做传家宝吧!”
刘文静想要骂人,想要去抢夺,但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林亦的对手的时候,颓然的放弃了这个念头。一脸幽怨的看着林亦,像极了城内某些寡妇看他的样子。
“你真的是我的克星,要知道你在这里,我宁可去更加艰苦的地方,也绝对不会选择到这里来。”
林亦笑了笑:“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克星,而是因为你是个读书人。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刘文静边写着文书,边念叨着林亦偶尔会吐出的名言。突然抽笔大笑:“总结的好,总结的好,难怪平时见到城里面那些臭痞子,都说上半句话,原来是这个道理。”
笑罢,眼神深深的瞥了眼正襟危坐的林亦,深深道:“在我看来,你这个臭痞子,也是个读书人。讲道理的事,你干的比我顺畅的多。”
“用你的话说,那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是!那就是吧!”林亦跟着笑了几声,目光一直放在纸张上面。
打量了好半响,才缓缓的将纸张折叠,放在衣服贴近胸口的地方。
时间流逝的很快,在两人的话语间,午夜悄然而至。不过林亦没丝毫睡意,他很兴奋,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座边境城市,去帝国的其余城市看看了。
刘文静也没睡意。在他心里,既期盼着林亦这枚钉子可以早些离开,影响到他那不算威权的威权。同时又不愿意舍弃这位平时可以通过些奇技淫巧帮助他的帮手。在林亦的帮助下,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不应该是边境的崽子,应该是帝国某位达官显贵的后人才对。
偶尔,他会用玩笑话的形式来试探林亦,不过林亦的嘴巴比他想象要严。每次他发问的时候,林亦都只是摇头微笑,视线远眺。而每当这时,他都可以看到林亦眼中的深沉。
写好,刘文静收起书本和笔墨:“收好这些东西,有我给你的印鉴,也有文书在里面。我只能写一份,要是掉了,就不要在来找我,我也没办法!”
收好东西,林亦终于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放心,没谁可以从我这里拿走这些东西,除非杀了我......”
“我相信,只要你不找死,没谁可以杀了你。”刘文静说出了自己心中想的话。
林亦瞳孔不断聚焦,笑容越发灿烂,玩笑似的问:“如果我刻意找死呢?”
“那你必死无疑!”刘文静冷哼一声:“崽子,滚出去。我要睡觉,找老婆去了。”
看着刘文静翻身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林亦微微一笑,笑得很灿然,就像是冬日里面和煦的阳光,即便是驱逐不了寒冷,也可以带给人温暖。
吹灭堆积了层层油的油灯,林亦在月色中,缓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