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派人来护卫左右?
“那...那个穆子究....是他让你们来保护老夫的?”
“正是。”
到了这个时候,孟苍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子究让岑相以身犯险,也是不得已之举。用他的话说,只有岑相也许还有拖住默啜的可能。”
“可是,子究估计也没想到,默啜南侵之意如果决绝,七日后南下已成定局。”
“岑相这趟....算是白来了。”
“呼....”岑长倩长出一口浊气。
开始,他只当这个穆子究是个有些才学,急于上位的年轻人。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长路镖主了。
“那现在怎么办?”岑长倩略一慌神,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孟苍生,“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能把老夫活着带回去吗?”
“岑相放心,我们早有安排。”
岑长倩听到这里,一挑眉头,“也就是说,除了单于城中的线人,你们在北境还有布置?”
孟苍生点头,“算是吧!”
“城外还有你们的人?”
“嗯。”
“好!”这回轮到岑长倩点头了,“太好了!”
行至孟苍生身前,“那老夫求你们一事。”
“岑相但说无妨。”
“不要救我!”岑长倩森然道,“想办法让城外的人把默啜南侵的军情火速送抵京师,好让大周早做准备!”
“......”
孟苍生沉默了,此时他被这位七十余岁高龄的老臣深深的震撼。
现在他终于明白,吴宁为什么那般相信岑长倩,相信这位老爷子是唯一可以脱住默啜的人了。
因为信念!
时刻都把家国放在最前面的信念!!
孟苍生抱剑而礼,长施一揖。
“岑相之心,着实让孟某钦佩!”
“孟某?”岑老爷子坦然一笑,“你瞧....原来你姓孟,也是有名字的。”
“不过,长路镖局能为了老夫这条残命之躯同入虎穴,众位的忠义之心,也让老夫敬佩。”
拍了拍孟苍生的肩膀,“去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老夫死亦瞑目。”
刚说完,帐外的卫士来报,突厥大汗默啜召见大周使臣。
岑长倩穿戴官袍,郑重地整整了发冠,决然出帐。
临出门之前,孟苍生还是不忘嘱咐:“岑相放心,消息我们自然会想办法传回大周。”
“可是岑相自己也要切记贫道刚刚所说,千万小心,莫要做出无谓挣扎之举。”
老爷子笑了笑,只是点头,却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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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啜所领突厥,后世称之为“后突厥”,算是当年与太宗一较长短的“东突厥”死灰复燃的产物,依旧沿袭着东突厥金狼为帐,逐草而居的民族特性。
所谓金狼王帐到哪里,哪里便是王庭。
当岑长倩被带到两头棕狼头为拱的大帐之内,见到高居王座的突厥大汗默啜。
还有....
还有帐下,匍匐在地的武延秀。
岑长倩眉头一皱,抬头看向默啜,“居上可是突厥大汗默啜?”
默啜大喇喇地高坐于上,一听乐了。
心说,这个汉臣挺有意思,见了本汗居然不惧不跪?
粗声道:“本汗便是是默啜!大胆汉儿,见了本汗,为何不拜!?就不怕丢了项上人头吗!?”
好吧,下面老老实实跪着的那个武延秀,就是被默啜这么一句不跪就掉脑袋给吓倒在地的。
此时,武延秀头都不起抬,反手虚按,嘴里还嘟囔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