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被丢出府外吹冷风的孔俭,此刻在乡侯府内,鲁阳乡侯已命大管事曹举从地窖里搬出了两坛储藏了二十几年的酒。
不得不说这二十几年份的酒就是不同,拍开泥封后屋内便飘开了浓浓的酒香,更别说煮开之后,那浓郁的酒香,诱地彭勇都无心跟刘緈、鲁阳乡侯等人交谈,一双虎目死死盯着火炉上的酒鼎,暗自咽着唾沫。
片刻后,待酒煮沸,彭勇舀了一碗,旋即小小饮了一口这烫嘴的酒水,脸上露出几许满足之色,点头称赞道:“好!好!不愧是二十余年的酒,着实醇厚,有些年不曾喝过如此敦厚的酒了。”
闻言,鲁阳乡侯微笑着说道:“倘若彭将军喜欢的话,回程时可以带几坛走。”
听到这话,正端着碗吃酒的彭勇,忽然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鲁阳乡侯,旋即笑着说道:“看来这一点那孔俭不曾说错,几位确实是想从彭某口中询问一些事,唔,看在这酒水的份上,几位姑且就问吧,除非是不方便说的,否则彭某知无不言。”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
见此,刘緈与鲁阳乡侯对视一眼,谨慎地问道:“彭将军,不知王将军为何会突然向我鲁阳征收钱粮……”
“是借。”彭勇纠正道。
“对对,是借。”刘緈点头说道:“驻军缺钱粮么?”
事实上据他所知,那王尚德所谓的借,从来就没有还的时候,但此刻却没必要惹得彭勇不快。
“缺!”
彭勇放下酒碗,正色说道:“可能据几位所知,王将军名声恐怕不大好,我在这里替王将军申辩几句,王将军从来没有克扣过军卒的钱粮,可能几位不知,王将军出身豪族,他家中殷富,对于钱粮什么的,他从来就不重视,这些年他在南阳征收钱粮,主要还是为了麾下的军卒……”
刘緈闻言不解问道:“朝廷不是有拨下钱粮么?”
“朝廷的钱粮?”彭勇轻笑一声,摇头说道:“这么说吧,朝廷拨给军粮五十万石,到咱们军中的,能有个三十来万石就不错了,至于钱,今年上半年的军饷,按理来说开春之后,大概四五月就要运抵宛城,可事实上,这批军饷至今都还未到!”
刘緈、鲁阳乡侯面面相觑,在旁陪座的赵虞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眼下已经是九月中旬了,然而今年上半年的军饷,却迟迟未至?
“这……怎么回事?”刘緈不敢相信地问道。
彭勇抿了一口烫酒,说道:“将军好几次去催过,但朝廷就只有一句话,等等,再等等,后来王将军多方打听才知道,国库根本没钱。”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修祈寿宫,修得国库亏空。”
“祈寿宫?”鲁阳乡侯转头看向刘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