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能不做,不可不做。
有些事,总要挑明了的,得让陛下知道一些情况,得让皇帝做出一些选择。
若是成了,则天下人将明了,那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真正的关键,在那一人,而非万人。
并不是每种荣耀,都可高枕无忧,也不是每棵大树,都不可扳倒。
若是败了,则所有后续计划再无意义。
在他的身后,方虎,沐血等人巍然而立。
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忐忑,但是面上却泛着铁一般镇定的光,纵然心中不安,却绝不可在此刻露出丝毫犹豫。
相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南山岳带着两个儿子走了出来。
这是浅水清第一次亲眼看到南山岳的样子,在那之前,他甚至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原来,终究不过是个看上去平常无奇的老人罢了。
他微笑,对着南山岳,然后深鞠一躬:“浅水清见过南相,南大公子,二公子。”
这一刻,他连南督的名号都省了,直接称呼二公子,南无伤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
南山岳微微点头:“后生有为啊,果然是一表人才。想不到浅将军不动声色间就已经做了如此这般精密布置,到是令老夫大看眼界。从此以后,你我比邻而居,每日里要常相往来了。”
浅水清笑答:“能和相爷做邻居,那是小将的大幸,为此,小将要买这宅子还真花费了不少力气,不少银两呢。”
南山岳笑道:“还好的你的苦心终未白费。”
“却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浅水清很自然的回答。
“手段岂有光彩不光彩之别,充其量就是成功与不成功之别罢了。浅将军是沙场豪杰,自然是不在乎用什么方法来打败对手的了。”
“相爷是朝中老人,果然是深谙其中三味啊。”
面对浅水清语中带刺的还击,南山岳到是毫不动怒,这一刻槐树胡同箭拔弩张,所有无关人等早吓得缩回了屋里,大道之上,惟有两边的人对峙而立。
南山岳呵呵笑道:“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冲劲,不怕死,做事有够魄力,唉,现在的年轻人,处事之道与我们那个时候是大不相同了。”
“相爷缪赞,水清愧不敢当。”
“这么说来,你的兵是不打算撤出槐树胡同了?”
“为保国财,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相爷见谅。”
“也好,那就顺便把我这相府也一起保护进去吧。明个我就遣散府中侍卫,反正有浅将军两千大军在此,谅宵小们也不敢随意进入,从此以后,这槐树胡同里怕是连只鸡都不会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