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魏昶,叫外面弄几壶三勒浆来,再弄几个下酒菜。”
刘九呵呵笑着,“看来这是有事求我?”
秦琅摇头,“不是求你,只是听魏昶说起你的过往,觉得你曾经也算是条好汉,所以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刘九摇头,“不信,我不信。”
“那就等酒菜来了,先喝一顿酒再说。”
牢头很快送来了桌椅,还在牢房里点上了几盏油灯。
“去打一桶水来,让刘九洗掉身上的酸臭味。”秦琅道。
一刻钟后。
三勒浆来了,几个下酒菜也送来了,刘九也冲洗掉了身上的酸臭,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普通衣衫,连那乱糟糟的头发也洗干净擦干挽起,茅草似的胡子也修剪过了。
当他重新站到秦琅面前时,整个人气势大变,他不再那么狼狈落魄,举手投足之间居然也有几分江湖大哥的气息。
秦琅先递过去一面铜镜,“照照镜子,重新看看自己。”
刘九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一声长叹。
“跟我做事,我能重还你自由,让你脱掉囚衣重换上舒适的衣衫,让你再次沐浴自由的阳光,如何?”
“我只是一个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囚而已。”刘九坐下,很平静的回答,跟之前那个啃吃活鼠的疯子如同两人。
午后的阳光从狭小的气窗射进来,阴暗牢房里的细尘在那束阳光里翻滚飞舞着,刘九特意坐在这束光下,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
脸上浮现出几许感慨。
阴阳分割的两个世界。
“是啊,你即将秋后问斩,本来就已经看不到今冬的雪了,虽然离秋天还有段时间,但你只能在这阴暗的地牢里等那一天的到来,现在,你能享受这阳光的普照,已经算是赚了。”秦琅相信魏昶,他说这个刘九值得来见。
魏昶没有回答秦琅,他只是闭起眼睛仰起头,任由那束阳光洒在脸上,良久,才终于睁开眼,他伸手直接拿起三勒浆,撕开封泥,直接就往嘴里灌。
一口气大半坛三勒浆倒出来,大部份倒是都洒到脸上、脖颈上、衣服上了。
“痛快,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说的对,我本已经迈进鬼门关了,现在又能再回来,怎么都值了。”
他放下酒坛,酒水顺着头发滴落。
“哈哈,果然不愧是长安大侠。”秦琅赞道。
“往事休要再提,好汉不提当年勇,说吧,要我做什么?”刘九直接问,阳光映在他脸上的刀疤之上,一股凶悍的气息磅礴而出。
秦琅笑看着这个狰狞的家伙,“只要你能帮我办成这桩差事,我不但保你个敕许特赦,而且还能给你一个功名前程,事成之后,起码保你一个翊麾副尉。”
刘九反问,“你这个长安县尉不过是从八品下,你凭什么给我保一个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