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了一个贤才,无错的君主就要让位,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人人皆认为自己怀才不遇,有济世之能,那岂不是人人都有理由起兵造反?到时只会生灵涂炭,群雄乱起!”贺濯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夏涟见势头不对,急忙拦在二人中间,“哎哎哎,眼下不是说着蒋治吗?怎么就扯到勇安侯了?”
“蒋治为晁巍外祖蒋氏之人,你说他是受命于谁?”贺濯反问,“还有,那个女尸,非富即贵,她定死于发现了此处机密,那你说,你所谓的英雄残害无辜又是为哪般?她又是谁的母亲?莫名死于此,且被你那位英雄轻而易举地粉饰了过去。”
被戳到了痛处,陆羲禾半天未接上话,赌气躺在了木箱上,背对着箱子下的二人。
身上还是湿的,一阵风吹来,就觉得越发的冷,就像这件事,明明心中早已设想,还偏偏得让别人来点破才觉得心寒。
阿娘死于齐康之乱中,可谁也说不清她是怎么死的,父亲说她死于叛军手中,甘叔说她是溺于河中,阿兄却说他什么都不记得,阿娘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因为她从未见过她,也不记得阿娘那边的姨舅是否来过。
刚刚贺濯的话惊醒了她,的确,那具女尸死于西域短刀,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这批武器而死的,那她的家中有孩子等着她吗?
“你还是下来坐着吧……”贺濯说道。
以为是贺濯在给自己台阶下,陆羲禾回了一句,“为什么?”
“我们二人都面北而坐,你一人面南躺着……令人不适,不整齐……”
……
这个呆子!
“那你好好坐着吧,我走!”说着,陆羲禾就跳了下来,这潭中心的平台四通八达,四面均有木桥和山洞相连,她随便选了一条。
“哎!”夏涟想要劝劝陆羲禾,嘴皮子却跟不上她那着了火的脚底板,便回头看向贺濯,“你不跟上去?”
贺濯朝着陆羲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迟迟没有动作。
夏涟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坐在了贺濯身边,他这个时候去追,万一追不上,他就落单了,他这个三脚猫功夫,人找不回来,估计自己也会撂在里面。
陆羲禾走了半天,见身后并没有人跟上,干脆停了下来,再往前面走,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陷阱,不如先歇一夜。
于是她就靠着石墙睡着了。
另一边,已经打起瞌睡的夏涟忽然被一旁的贺濯惊醒。
“你干什么?”夏涟揉着眼问道。
“别说话,跟上来。”贺濯轻声说道,“她心高气傲,我当即追上去,说不定会越追越远,一会找到她了,我们就远远的看着就好,别说话。”
“哦……”夏涟点头,却心道,这人不是怕黑吗?这会儿不怕了?
不知睡了多久,陆羲禾被冻醒了,耳边还隐约传来了鸟叫,“好冷啊……”
头好沉啊……
一摸自己的头,陆羲禾被吓了一跳,好烫啊……
哪来的鸟叫?莫不是出口?
陆羲禾循着鸟叫的声音又往前摸索了一番,发现走到了尽头,这一路竟然没有一个机关,莫非这是出路!
可要怎么出去呢?
正在摸索,脚下忽然“咯噔”一声,脚下的石块陷下去了,面前的石墙也打开了。
“哇,难不成那个石块就是机关?太简单了吧!”陆羲禾拍了拍手,这外面的日头已经斜向东南了,林间到处都是鸟鸣。
陆羲禾朝着东边走了一会,想着该从哪里通知他们出口,一转眼却碰到了夏汐。
“陆姐姐!”夏汐的襦裙都弄脏了,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到陆羲禾后就直直奔了过去,谁知却被一把搂住。
“小心!”陆羲左手一把搂过奔来的夏汐,转身抽剑格挡。
夏汐定神后,才看清她们面前是一个蒙着面罩的人,眼神狠厉,余光中瞥见四面八方涌出了一批人,“姐姐,小心!”
陆羲禾一抬脚踹了那人一脚,摆脱了牵制,甩手将夏汐推到了一个石头旁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