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云非终究是穿着那一身超越礼制的丧服进了府里。
到了府内,里面的人更加多,除了那些官员,还有一大批的宫廷侍卫,看样子苏沐泽也在这里。云非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情况,就跟着人向正堂走去。
苏沐泽听到身后异动,扭头一看,却见是云非,章午和傅东来也注意到了缓步进来的人,两人的脸色也是精彩纷呈,像是开了染坊一样。
苏沐泽本来正跪在蒲团上烧纸钱,此刻却站了起来,或许悲痛真的可以激发人的力量,至少苏沐泽现在挺硬气的,直接冷冷的问道:“丞相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非有些诧异的打量着苏沐泽,苏沐泽像是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很多,眼睛里很难找到原先的那一丝畏缩懦弱,看来老太傅的去世给他的打击非常大,这最后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了,雏鹰终于走出来了自己的巢穴,开始学习飞翔了。
“臣是章公子请来的。”云非对苏沐泽简单的行了礼,解释道。
苏沐泽向章午看过去,章午轻轻点头,他为了防止自己后悔,提前就命人去喊云非,当时是深夜,如果上天都觉得云非应该来,自然会有人开门,只是没想到上天居然如此给面子。
傅东来也在一边解释道:“是我爹的遗言。”
云非早就猜到是如此,也不惊讶,走到苏沐泽身前一步撩衣跪下,“陛下,节哀顺变。”
既然是章午做的决定,那么苏沐泽自然不会多加质疑,接着跪在棺椁前烧纸钱。皇帝跪着,屋子里其他的人自然不会站着,院子里也是跪了一大批。
章午没忍住,一直瞟着云非,不仅仅是因为衣服,而是云非给的面子太足了,苏沐泽以九五之尊的身份跪着,是因为苏沐泽感念老太傅的教导,就差一份明面上的旨意将人封为亚父了,但是云非又是为什么呢?
其他人也纷纷猜测个不停,总不会云非良心发现,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云非就沉默的跪在那里,不言不语,看着跟个木头人一样,也不假惺惺的哭泣,也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就像是处理一件公务一样冷漠。
苏沐泽是皇帝,跪上那么一下就已经是给太傅府天大的荣耀了,何况整整跪上了两个时辰。到了正午时分,章午终于将苏沐泽劝解动了,将人送回宫里,其他的大臣也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几个私交甚厚的还留着,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云非。
章午去送皇帝,屋子里就剩下了傅东来。傅东来的确是草包一个,焦躁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条不老实的蛇,云非却连个目光都没有给他,一直低着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丞相为什么要穿丧服?”傅东来觉得无聊,再看云非也不是很吓人,相反比起来外面的那些假惺惺哭泣的人来说,他觉得云非的诚意还要足一些。
云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给了一个很不靠谱的解释:“家里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