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生,仿佛是在如数家珍一般,又似乎是在大声吐槽这位故人,丝毫没有尽兴的意思!
“徐槊啊,你儿子很好,好得很!我告诉他说你还好好地活着,嘿,那小子真不把酒当酒!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口闷,又他娘吐了一桌!”
“徐槊啊,你儿子,真的很好了!当老哥的在这服个软,我儿子现在不如你儿子.......”
“嘿嘿,若是下次见面,老子肯定要叮嘱你儿子找到你后,替我传句话给你!”
恍然间,此间由柳生亲手捏造的天地禁制,这座比起先前自己那副身外身塑造的禁制来说,更加厚实凝重的天地禁制里,空间时间顿时凝固成冰。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等此间话事人,那句积蓄在胸口处,不吐不快已有多年的话!
“老子这辈子都不和你喝酒了!埋汰!”
说完这一番“豪言壮语”后,方才还豪气干云的柳生,顿时收敛了所有的意气,神色但又似宽慰眼前挚友一般,
“好像也喝不上了.......”
“你和弟妹也可以安心去了.......”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能让此方天地言出法随的柳生,在这句仿若掷地有声的叹息后,此间禁制瞬间化为乌有,一如升起时的悄无声息。
同样的,那个依靠柳生修为,借此强行凝聚出的故人身影也是逐渐溃散而逝。
那道虚幻的有些不可视的徐槊身影,竟然在这瞬间有了三魂七魄般,朝着对座那个颓丧在板凳上的柳生,遥遥竖起一个大拇指,会心一笑后,
身形消散,碧落黄泉,此间天地下,再无处可觅.......
似乎是有意要挤出一抹笑意给故人最后一面的柳生,瘫坐在板凳上,喃喃道,
“怎么不再多坐会.......你信里好多字的笔迹,我还没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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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花巷柳生宅院里,跌跌撞撞走到惊蝉巷院落里的徐安忍,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欣喜神色,同时又裹挟了一股不小的酒味。
一向极少沾酒的酒肆少年,这一次是实打实地与陈若渝的父亲柳生,好好喝了一壶,其实也是结结实实吐了一桌........
但有何关系呢?
那个身为长辈的柳叔,可是拍着胸脯向少年保证,徐安忍的爹没那么容易死!以后有的是机会父子团圆!
如此,对于这位少年来说,喝酒的理由,足够了!
酒醉少年推开房门后,想起了白日里未尽之事:早前从虚游街沈姓道士摊前求来的符箓还孤零零地躺在房内的木桌之上。
取了黄色符箓和火折子的徐安忍,来到了院门处,蹑手蹑脚地借用火折子的火星,将那片只在当时才价值四文铜钱的黄纸符箓,烧了个干净。
所幸的是夜晚无风惊扰,如此一来,倒是让徐安忍收取灰烬的事情,做的很是安稳。
“咻”的一道破风声,划开了这片寂静无声的夜幕,
在拎起裹着灰烬纸袋的徐安忍身侧的雨后黄土地上,有一枚鹅卵石,被人为扔得嵌入入其中,没过黄土。
下一刻,
徐安忍猛地一抬手,又有一枚从高处径直俯冲向徐安忍手中灰烬袋子的鹅卵石,被少年识破躲过。
随后,又是有一道蕴含了少年讥笑声在内的鹅卵石,急速而至,在徐安忍躲避不及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一处泛着青红的淤血块。
不过也正是徐安忍“老老实实”挨了这一下之后,徐安忍顺着鹅卵石飞来的轨迹,找到了那个半蹲在黄土围墙上的同龄人。
那个正在手上掂量鹅卵石数目的叶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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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三教圣人再加以神道余孽的会议,在那位读书人的袖袍翻飞中,化作了一个各有图谋又各有忌惮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