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婼痛惜不已,沉吟片刻,平静道:“好吧,一起尊重先生的意愿,先生若是执意留燕,那我便试为先生举荐。”
她竟还愿为我举荐?魏宗道大惊,感谢道:“多谢太子妃!”
随后宋婼将言初购来的笔墨赠予了魏宗道,还为他在城南驿站支付了两月的房钱,她在回去的马车上还在可惜此事,如此大才,可惜了。
雪钩看宋婼闷闷不乐,摸不着头脑,不觉也垂下了头,她来了这么久,恩没报上倒是又吃了公主不少粮食,哎,好憋屈,她这下山报恩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喽……
正看着车窗外的景月忽然惊呼:“殿下,你看,是太子殿下!”
宋婼顺着看去,韩疆和四个护卫正拐进巷子,她想起,韩疆这应该是在查刺杀纵火案并善后此次城中失火的商铺驿站,其中皇家驿站也被烧毁小半,许多入京的贫民才子急需安置。
原本没什么,就在她要把目光移开时,只见一行目光奸邪的人也尾随进了巷子。
本想放下帘子,继续回府,但那手犹豫了片刻,在马车车窗即将彻底看不见那条巷子时,宋婼还是抬手喊了停车。
谨慎些好,韩疆那个病秧子,谁都能踩两脚,善后火灾这事谁都知是烫手山药,韩筹都不为儿子争此事,就他还以为他那个父王对他改观了,看到他了。
拐进巷子时,隐隐就听到了棍棒的击打声,雪钩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眼神和平时的娇憨完全不同。
越走越深,直至不知拐了几道弯时,那声音几乎就在耳边,有呻吟,有刀剑的利刃破风声,也有棍棒声,当然,最清楚的就是宴离吼哈吼哈的喊叫声。
一转弯,只见巷子里躺满了人,有韩疆的护卫,有那些尾随的奸人,唯二立着的就是拿着棍子满脸青筋的宴离和躲在他身后满身是血迹的韩疆。
“姐姐?”一抬眼,韩疆眼里的恐慌和见到救星的期盼一览无余,竟楚楚可怜,宋婼一怔。
韩疆立刻朝宋婼走来,唇色惨白,却还在强颜欢笑,安慰他的太子妃,“你没吓到吧?”
他的身影笼罩过来的时候,宋婼忽然发现,他虽病弱,身板却比一般男子高大笔挺许多。
宴离不经意闪过一丝疑惑,也堪堪跟了过来。
泄了气的雪钩此时幽怨地说了一句,“你好厉害……”
却无人注意她的眼神看的是太子。
“父王得知刺杀那日城中失火是人为的后,便担心城中有逆贼残党,让我彻底清查,同时安抚入京的贤才,我这两日才发现,不止是商铺驿馆被烧,上一场东市纵火案损失的房屋官府都还没来得及重建,眼下是手忙脚乱。”在马车上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烦心事,韩疆一脸愁云,两次纵火都是在东市。
“那殿下就不准备追究刚才之事了?显然是有人不愿让殿下插手纵火案,倒不一定是逆贼,因为想要循着那残木找到蛛丝马迹实在不现实,他们没必要冒着风险再出现一次,纵火案查下去波及到的可不止刺杀逆贼,这背后可不是那三五个暴徒的事。”宋婼反问道,谁让她就是第二次纵火案的主使者,她自然知道那些人与刺杀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