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久了,此时躺在床上的庄荀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着张鸿一行人是否已经安全潜入荆州境内,距截杀洪裴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日子,庄荀计划到姑苏后坐船去荆州寻他。以洪裴那山河士的实力,这次行动对自己和张鸿来说当真是极大挑战,不过书生却毫无俱意,满脑子越想越兴奋。实在睡不着的庄荀起身推开房门走入院中,夜色微凉,书生抬头望向当空明月,皎皎中糅杂些许朦胧。寺中无酒,有些意兴阑珊的书生忽听得后院有些许响声,迈步向后院走去,行至近前轻轻一跃跳上后院的屋顶。月下,谢明明似不知疲倦般的正在打理后院的几方药田。小和尚挠挠光头看向屋檐上的书生说“贤弟这是下午睡多了吧?”庄荀看着月亮回道“谢兄这是心中不静?这番折腾明日上路还能有精神?”谢明明继续拿起犁耙翻着地低声说“有没有的不都要走么。”屋檐上庄荀微微一笑开始赏月,不知想些什么,屋檐下谢明明继续耕作,中心尽是恩师往日身影。
屋门被轻轻推开,身着一袭白色纱衣的付晚晴走到院中,忧心忡忡的她一想到明日回姑苏就睡意全无,本想着再去大殿的佛像前祷告,侧身时无意瞥见了檐上那个慵懒的身影,略作思量后女子莲步轻移走向后院。房瓦‘啪’的一声轻响,书生双手撑着屋脊撇着双腿头也不回道“姑娘也睡不着?”女子纤手轻提裙摆踏上书生右侧的屋脊说“公子是在赏月?”俩人就一齐仰头看向明月各自无言。良久,谢明明抹去头上汗水又在腰间擦了擦手抬头看向屋檐上的一对璧人说“小僧这会儿实在是累了,准备回去休息,夜里风大,你俩可别着凉,还有付姑娘你站那么高要当心!”书生打趣道“要不我给她踹下去好让你英雄救美一把接住?”小和尚一笑说“贤弟别闹,那为兄去睡觉了,你俩也早些回屋休息吧。”“这个‘你俩也’用得不好!”庄荀摆摆手示意小和尚睡去便是,付晚晴凝视着月光笑笑没说话。
兴许是站的就有些累了,女子一拢裙摆坐到了书生身侧。“公子在想什么?”侧过脸付晚晴问向庄荀。“姑娘害怕回姑苏?”答非所问的庄荀继续看着他的月亮。“方才听庄公子打趣,可是把晚晴当朋友了?”“姑娘休怪,赵某哪里配。再说姑娘您一直叫错小生姓氏,看样子是不想和小生多言吧。”有些失望的女子别过头看着明月沉默一会儿后款款说“我叫付晚晴,今年二十,自幼喜欢舞刀弄枪,家父是姑苏豪犬门门主,此次出行是门中遭逢变故,作为门主之女的我只能到这江湖里求助,奈何拜访多处终是寻不得愿施以援手之人。晚晴有一师兄,年长晚晴两岁,是母亲活着的时候收养在门中的养子,名叫傅建,不过不是晚晴这个‘付’,晚晴是对付的付,师兄是师傅的傅。”女子侧过头看向盯着自己的书生一时有些害羞,竟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书生淡淡说句“继续”。女子再次别过头看着月亮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与父母都待他如亲人一般,他却狼子野心,此次借着我父亲病倒竟想着召开门中大会借机夺取门主之位!”付晚晴银牙咬着贝齿恨恨说道。一旁庄荀挺不应景的又淡淡回了句“这‘我与父母’用得好!”
莫名其妙的小姐略感失望的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行至屋檐蹲了下去,看着檐下药田小姐幽幽道“公子既然不想听,那晚晴就不说了。”“没有,没有,小生没想到姑娘竟是姑苏豪犬门少门主,一时间有点恍惚。”嘴上装作吃惊心里庄荀却想着‘这傅建为何不先把这娘们儿收了,完事直接接任门主多好,美人儿权利尽握手中,何苦还要开什么门中大会再逼宫夺位?这傅建长的应该挺丑…’“观姑娘这温婉性子,本以为是高门中的大家闺秀呢,直到那次拦截奔牛的惊鸿一踏才让小生信了姑娘也是江湖儿女,只是没想到竟是豪犬门这等江湖巨鳄啊!小生在家乡早就听过豪犬门与荡潮帮的大名,这可是咱渔州江湖的门面啊!哎…奈何小生身子孱弱,之于江湖事只能徒羡不敢亲临啊,不过观姑娘相貌实属大福大贵之人,想来你心中顾虑定可自行化解,姑娘无需担心。”听得庄荀敷衍之言的付晚晴也只得自顾叹息一声看着药田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