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钧言已经戴上了耳机。
这种待遇从未有过,李赫有种被严重忽视之感,下颚略微绷紧。
二人共处一个空间,却一句话未谈,中间仿佛隔着一个红海,此时白钧言脑子里在思考计划,困倦让他闭了眼。
车子到目的地时,他已经快睡着了。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白钧言强迫自己清醒,插着衣兜,叫渣男下车。
和园区的寂静不同,这里灯红酒绿,热闹非凡,马路两旁金黄的法国梧桐掩映着背后错落的欧式建筑。
白钧言前段时间被朋友请来过一次,看过酒单,他还算轻车熟路地进去,渣男没说话,跟在他后面,接着,白钧言找了空的吧台位坐下。
李赫坐在他旁边的高脚椅上,腿尚能曲着,脚放在地上。
白钧言翻开酒保递过来的酒单,有些吵闹的音乐里,暗淡的蓝色灯光落在他的面庞上,有一把看不见的镰刀,藏在他的身后。
白钧言抬头问“喂,我点个最贵的,你不介意吧”
李赫摇头。
“介意”
李赫说“不介意。”
白钧言弯着眼睛笑笑“真的吗,可是很贵哦,你卡里钱够吗别一会儿偷偷跑掉了。”
他点头“足够。”
不多时,白钧言要了瓶价值不菲的酒,还有一瓶是他刚刚花了点钱要的空瓶子,里面装的是巴黎水。他没要杯子,是直接对着瓶口喝的,把另一瓶递给李赫。
万一这渣男真的不要脸了不肯付钱,自己也有退路。
果然,渣男看见酒瓶子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能喝了。”
“为什么”白钧言甚至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要喝呀,要喝醉了,到不省人事才行。
李赫说“我明天还要开会。先帮你买单。”他掏出卡来,先叫服务生买单。
这时的他尚且还算清醒,看见酒单价格眼皮也是一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遇见了酒托。
他输入密码,面无表情地在小票上签了字。
“你要走了”白钧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有你这样跟人道歉的,那个装置,是我不眠不休、辛辛苦苦做的,还没展出就让你碰了。”
李赫顿了顿,低头回视他的眼睛“你是设计师”
“嗯,”他答得轻描淡写,将酒瓶推到李赫面前去,“你把这一瓶喝了吧,你不要走。”光是让渣男钱包出血怎么能够,还要人格羞辱才行。
李赫停住,仿佛在安静思考。
遇到了酒托,刷了十多万,自己不喝就走,似乎真的亏了。
加上眼前的男生又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没有人陪我过生日,所以,你把酒喝了吧。”
白钧言自己是不爱喝酒的,这酒他喝不喝都无所谓。
李赫花的钱,李赫自己喝的酒,李赫自己醉倒街头跟他白钧言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言,李赫坐下了。
因为十二月二十三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这世界上也有另一个人,不知身在何方,过得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人陪着他,在二十三号的尽头,同他度过三十四岁生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