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翁主娇喜爱珍珠,故而贩珠的商人们都来到长安。陛下身边的内监会用很高的价钱买下品相好的珍珠,若有难得的异色珍珠献给陛下,还可能会因此而获得官位。”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辆车不知何时停靠在路旁,将一众闲人的言语全部听进耳中。
阿娇放下车帘,低声抱怨“虽说宫中是没有秘密的,但流言也传得太快了。”
公主梨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任由他拿着点心往嘴里塞。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是她和丈夫的幺子,名为湖。平日里尤为喜爱,看得跟眼珠子一般。
“这些流言对你应当是没什么坏处的。”
本朝早年民风彪悍,别说什么男女看对眼互相爱慕结成良缘,就是有丈夫的女人公然追求年轻俊美的郎君,都不会有谁多管闲事,骂一句有伤风化。自儒学治国之后,教化社会,讲究“仁义道德”,渐渐使庙堂更加讲究礼法,但对“人欲”的压迫有限,民间还是比较开明的,不会给阿娇加诸什么“祸国殃民”、“一代妖姬”的名号。
庙堂之上,敢对阿娇口诛笔伐的一个都没有。儒生王文虎便是前车之鉴,谁敢步他后尘刘彻登基多年,对朝局的把控力度是很可怕的,他的个人威望也早已到达顶峰。
“我知晓,可走到哪都能听到陛下爱翁主娇的言论”
阿娇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好半晌才挑出一个词“我觉得很古怪。”
话音未落,湖不停地呛咳、呼吸急促,很快便无法发声。他刚刚吃得太急,点心卡在喉咙里了。
公主梨手忙脚乱,奶娘又是拍打湖的背脊,又是伸手去抠湖的喉咙。毫无用处,湖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紫。
阿娇连忙抢过孩子,抱在双腿上,面朝前方。两只手放在孩子柔软的肚脐以上,重击压迫。
只听“哇”一声哭喊,孩子吐出一大块点心。
阿娇搂着惊魂未定的湖,一边轻抚,一边安慰道“没事了不要怕,有姑母在呢”
湖不一会就抽噎着睡着了。
奶娘大松一口气,抚着胸口道“翁主无子,照料孩子却比我等更加得心应手”她渐渐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说错话了,刚刚绝对是脑子糊涂吓的。
公主梨瞪奶娘一眼,“还不把小公子抱下去。”
阿娇哪里没有孩子,她曾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养大。只是她的孩子,不在此番世界而已。另一个世界的公主梨和二兄一定会帮她照顾好阿圆她坚信着阿圆会过得好。
奶娘的话,自然不会刺伤阿娇。
她只当做没有听到奶娘的话,吩咐道“快去请小儿科的太医来给湖瞧一瞧。”
马车正好停在承光殿外。青君应诺,快步下车,领命而去。
奶娘抱着孩子进屋。
湖睡在阿娇屋中的软榻上,不一会,太医过来瞧他。只说药有三分毒性,不宜随便给孩童用药,只管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若有惊醒的症状,再服药也不迟。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太医的医术是有保证的,阿娇和公主梨俱都安心下来。
阿娇“还赏梅吗”
公主梨“怎么不赏这小子吓死我了正好品梅香压惊。”
两个人携手来到建章宫北边的梅园中,还没见到满树红花,便听得丝竹之声。再走近一些,见月洞门外站着两名黄门内侍,还能不知道梅园中已有赏梅之人吗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回走。
“翁主留步拜见隆虑公主。”
中常侍苏文躬身道“两位来赏梅吗陛下正在梅园听曲。”
“正是,没想到会遇上兄长。”
行踪既被发现,直接告辞离去不再合适。这是对天子不敬,公主梨问“兄长此时得空吗我该向他请安。”
“得空、得空陛下见着您二位,一定高兴。”
阿娇只得和公主梨一起进梅园。
秀丽的梅迎着寒风绽放,带来缕缕香气。鲜红的花瓣,鹅黄的花蕊,玲珑可爱。
阿娇想着,一会回去的时候,得折下一枝梅花插瓶欣赏。
苏文前方引路,远远听到歌声传来
“北方有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