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像个落水的大幺蛾子一样,在涤灵池欢快地扑腾了半天,发现她这般激动,又这么大动作,她的灵府依旧在恢复并没有再开裂的趋势,宴春这才彻底相信了,她要恢复了
去他奶奶的罗圈狗圆命
去他爷爷的命魂镜
说不定衡珏派命魂镜能映命数未来根本就是扯淡,毕竟见过命魂镜的修士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而她宴春不光没死没疯,她还发现命魂镜根本就不准
命魂镜之中映照出她灵府破碎无法修复,在漫天大雪之中孤苦下山,血染前襟。
映照出她心爱的大师兄不再爱她,反倒爱上了一个于她模样相像的女子,这不都是扯淡吗
她的父母相爱非常,这些年只有她一个孩子。她的模样在修真界遍地的俊男美女之中,纵使不落下乘,但也从不是顶级,没人会照着她的模样驻颜的。
推翻了前两个所谓的命数,后面她的父母会因为给她寻找修复灵府的办法死于魔域,就更不可信了
宴春简直如同经年压在心口的巨石被挪开,那柄穿胸而过的名为“天煞孤星”的长剑,被抽出身体。
她泪流满面,这些年的担忧惊惧,痛苦绝望,都在缓慢又不可逆地随着她恢复的灵府散去。
宴春狠狠抹了下脸,正午的天光映在池中,照在她素来毫无血色,如今却恢复红润的嘴唇上,正如同在山水墨画之上点了一抹鲜妍春色,让宴春整个人霎时间都鲜活起来。
荆阳羽进入涤灵池,正看到这一幕,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小师妹随他一起下山历练,明明能够用清洁咒术,却偏偏要在山涧戏水。
那时宴春便正如此刻,鲜活又可爱,像一抹无法忽视的亮色,一抹恼人又无比娇俏的春风,将荆阳羽坚定的道心活生生撬开了一道名为“小师妹”的缝隙。
从此荆阳羽的求仙之路上,便多了一个牵动他心绪的宴春。
“你醒了”荆阳羽一时间竟然有些失态,连用术法瞬移都忘了,直接跑到了池边蹲下,按住了要从池中爬出来的宴春说“别出来,你还得在里面待上几天。”
“大师兄大师兄”宴春激动抓住了荆阳羽的手臂,拉着他矮下身,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了他。
“我的灵府我的灵府开始恢复了”
“大师兄,我好了,我好了”
“我哈哈哈我终于好了呜呜呜”宴春抱着荆阳羽,高兴得在涤灵池中直跳,又哭又笑。
荆阳羽半跪在池边,也被宴春的情绪影响,素来喜怒难辨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欣慰柔软的神色,他回抱住宴春,闭上眼睛,垂下头埋入宴春颈窝。
可是很快他僵住了,因为宴春颈窝的项圈硌到了荆阳羽的下颚,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个银色的项圈,还有戴着那个项圈的,和宴春十分相像的一张脸。
在荆阳羽来看宴春之前,正陪着那个人,荆阳羽想到她躺在床上,消瘦的肩颈似乎要承受不住难以言喻的痛苦,细细地颤抖着。
她却还在故作坚强,依恋无比地笑着叫他“大师兄”
“大师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
“大师兄”宴春拍着荆阳羽的脸。
荆阳羽猛地回神。
宴春带着一脸稀奇笑意,虽然病容未曾尽去,却如枯木发新枝一般明艳“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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