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事上,他竟是,竟是。
梁潇潇不能细想,藤蔓似的搭于他肩膀处,嗓子都哑得厉害。
两人相处的日子很是融洽。
年少时期,葛丛鹭就对她格外耐心纵容。
等到了婚后,更是极尽温然,除了偶有床中事不肯放过,几乎是事事顺应。
这般霜感冷然的男人,竟也有人夫的模样。
做饭,做家务,统统都被他揽了去,尽数承包。
两人这么些年的空隙被彼此慢慢填补。
偶尔细谈不在彼此身边时所发生的事,竟也能谈聊许久,无比契合。
这天她刚到家,就见葛丛鹭坐于客厅沙发上,面容清雅,此刻正摆着身前茶几上的茶具,姿态优越至极。
见她步步朝着自己迈近,他嗓音落在茶水倾壶而出的徐徐声里,听不分明,“小小今天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拿起旁侧那杯已然被点好了的茶盅,梁潇潇轻饮一口朝他看去,“也没去哪”
踯躅片刻,她犹豫许久,还是打算和他说了,“丛鹭哥,林肃今天又来找我了。”
顿了顿,梁潇潇抬眼望向他,“这么久了,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葛丛鹭薄唇落于瓷青的杯壁,只抿了瞬,喉骨微突轻动,茶水便含于其中。
单单喝茶一举,放在他身上,倒像是品茶。
不疾不徐做完这些,他才温然朝她笑笑,“他没找过我。”
后半句,葛丛鹭没出声。
林肃确实是没找过他。
可他,却找过林肃。
那天下了场罕见的雨。
夏季暴雨如注,水洼坑地被凿出无数涟漪。
葛丛鹭开车前往梁氏接梁潇潇下班,在偏门的地下车库旁,等到了那个仍在锲而不舍的人。
他坐于车内。
而林肃立于车外,看过来时的目光隐忍而又可悲。
林肃说自己什么都可以让,可为什么偏偏被抢走的,是他的潇潇。
葛丛鹭没看他,视线落于窗外雨帘之中。
再垂眼,他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嗓音寡冷削薄,“世上哪来那么好的运气,顶人作替,还不知道珍惜。”
此话也不知在暗指什么,林肃当即便慌了神,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我。”
“错了就是错了,万万没有撤销再来,让时光溯回的道理。”
葛丛鹭终究抬睫,看向他,“这一点,我以为你很清楚。”
“木已成舟,婚事缔结,林二少有这样的闲工夫去堵我老婆,不如想想林家大公子掌权在即,你又该何去何从。”
一句话便让林肃全程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开。
兜头淋的雨落在他发顶,浇了个狼狈不堪。
车子缓缓别过呆若木鸡的他,一路往里而去,背道而驰。
那天的事葛丛鹭并未打算和梁潇潇说。
此刻,他放下茶盅,“没关系,你哪天想去见他了,我也随你。”
梁潇潇听了,却是罕见沉默。
真的吗
可之前有回林肃堵她被他亲自撞见。
那天回来以后,他要了她三回,如若不是抗议,可能还会有整晚。
第二天梁潇潇头回起迟。
连带着去公司都罕见得晚了。
想着往后和林肃到底只能是陌生人的关系,她走近,坐于他身侧,“丛鹭哥,我没有要见他,以后的话,也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