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闻卓乱政,发檄文会盟于常山,求速南下河东,直趣董卓。十月,起兵,出雁门,过三晋,破匈奴,斩杨终。至河东,临上党。
时有河东白波贼,以郭太首,拒太祖于襄陵,太祖既出营,乃引众汇骑兵两万众亲列阵于东,其军阵严整,盔甲耀眼,迎夕阳夺目,宛若天神,贼军望之悚然。太祖见贼震动,乃令全军欢呼,既停,不鼓,直引众向前,贼阵望旗帜动摇,未及十步,猝停,贼乃恍然惊疑,而阵型渐溃。如是再三,贼全军震动,左右离散。贼首郭太遥而望之,知不可为,亦明太祖仁念,乃自戕,并使亲卫匣其首以降,河东遂平。
卓闻而惧之,乃议迁都,驱百万士民西入关中。太祖闻之,乃速入弘农,雄关在前,厚兵在后,所谓困于重兵之中,受制于东西之间。或劝之,当走河东。珣乃扬声对曰:“行百里者半九十,正所谓也,艰难之时,愈见人心,且勉力支撑,胜败未可言也。”俄而,又闻袁绍提关东军往平兖州,将赴河北,左右复劝,当归河北,已定人心,珣亦喟然对曰:“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关中百万士民翘首以盼,焉能弃之?如袁本初空谈大义,弃掷国家,吾耻之焉!”又破陕县,杀卓婿牛辅、李儒。再克潼关、蒲津。后闻卓在郿县,但过长安而不入,令曰:“敌只一人,正在郿县。”长驱围万岁坞,使人递刃入坞。卓见之,乃自刺死。
史臣曰:“太祖幼年失怙,起于郡吏,凡数十载披荆斩砺,出生入死,不假他手,乃功成帝业!”
卷二:
汉光熹元年,七月,太祖既讨董成,白马入长安,乃召长安有之公卿大夫至未央宫东阙上问之。罪卓十,曰矫诏引兵入洛,曰擅行废立,曰鸩杀太后,曰鸩杀少帝,曰强迁国都,曰僭仪制修万岁坞,曰无故夷太傅、太仆,曰私领相位,曰发皇陵并诸丘墓,曰拷略河南、三辅并残其兵民无辜,凡十罪,皆不赦也。并出从卓者立左三出阙,出非卓者立右三出阙。罪毕,立于左者,有八九,太祖乃勃然曰:“天下为乱如此,非独卓之过,尤为灵帝与诸卿之罪也!”
同月,太祖以卫将军之官政,先处三辅庶务,抚民复农事;又收凉州部,平卓余部;再议功编军。并发《招贤令》,充实幕府。又以光禄大夫杨彪使豫州,以光禄大夫黄琬使荆、益,以长安城门校朱儁使交州,迁皇甫嵩为凉州刺史,天下遂安。
八月,兴水利与河东、弘农,并行以工赈灾事。
九月,发禁酒令。
十月,查司隶迁移百姓百万计,积累三辅,以世祖度田事,清关中地以置。
汉建安初,田楷往长安谒太祖,楷者,太祖少年故人也,太祖大喜,加骑都尉,并邀住卫将军府,同塌而眠,登堂拜母。楷初小心,渐松,遂阔略无上下礼,与太祖言,至于呼字。庞德为义从长,怒,请杀之,太祖不从,曰:“公直固少年故人也,乡人旧友,同郡为吏,何至于此?”德出,与张既、京泽等言,泽曰:“当示之以威礼。”明日,太祖于明光宫大会三辅诸将、官吏,论及河北战事。楷本无召,既虚言邀入,及入光明宫,见公卿无数,俱肃容列坐,庞德引义从军,京泽引虎贲军,并披挂环列宫内外,而楷之位居于边角。楷遂大惊,乃知太祖宽宏,自后益尊事谨慎。
汉建安元年,春,后将军袁术攻荆州刺史刘表;车骑将军袁绍攻渤海太守公孙瓒,又表周昂为九江太守,塞豫州刺史刘备路。既二袁此,遂烽烟四起,天下复荡。
绍平青兖,入清河,先败瓒,又破韩馥,乃自矜威炽,不尊朝旨,私领车骑将军。益肆行无忌,竟僭仪制,据邺城,攻邯郸。时赵国相审配守邯郸,绍以配侄荣说之,配曰:“吾从卫将军,如鱼置水,岂臣私人乎?”适朝歌令领振武将军关羽援至,乃与共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