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出
既有成为变数的可能,如此也在意料之中。
抛开相面,张良忍不住拿自家长子比对起来。他悠悠地想,不疑若有小殿下的三分好看、五分性情,他在家里下棋,花花草草想必也能开得更鲜艳些。
眼见留侯抱着小皇子的幸福场景,其余彻侯们馋了,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刘邦心情复杂,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朕好像只允了陈平吧。
更让便宜爹复杂的是,臭小子乖巧得不得了,小手松松搭着张良的衣衽,像是顾及留侯的身体,生怕压垮他一样。
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怒了,可子房不一样。留侯是他最信任的谋臣,如今虽不上朝、不出谋,在皇帝心里的地位还是非同一般。于是两相叠加
他不禁暗示张良“子房啊,我瞧你脸色发白,身体可都好了”
同样不远处的一桌,坐着御史大夫周昌,还有大将军樊哙。
至于为什么坐在那里,因为出发晚了,路上堵,没能抢到宴席的好位置。
周昌与樊哙,一个长得普普通通,唯独方脸刚毅,正气十足;一个满是络腮胡,遮不住粗犷的五官。他们为自己续上一杯酒,默然地望着邻桌的场景。
望着望着,樊哙也馋了起来,若要真算,他娶了皇后的亲妹子,还是小殿下的亲姨夫呢。犹豫地摸了摸脸,难道真要刮胡子了
犹犹豫豫间,周昌开口了“太不像话。”
樊哙唰一下坐直,把翘起的二郎腿放平,就听周昌板着脸道“容貌乃上天赐予,有美丑之分,却无高高低之辨。便是留侯,哪能独抱殿下那么长的时辰”
樊哙听得双眼放光,觉得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御史大夫的音量不高不低,恰好灌进韩信的耳朵。
微醉的淮阴侯顿了顿,觉得老熟人都病得不轻“”
他扯了扯唇,可笑。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怎么一个个的失了智,全不见从前的聪明样了
宴席结束的时候,百官一一告退,功臣们七扭八歪,皆有不同程度的醉意,包括刘邦。
陈平还是没能抱上小皇子。
被酒气包裹的刘越屏住呼吸,眼皮耷拉了一丝。眼见便宜爹终于喝醉,他从绛侯周勃宽厚的怀里溜下,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就见皇帝拉着留侯,亲亲热热地叙衷肠,颇有不让他离宫的架势。
刘越眨眨眼,不愧是便宜爹最心爱的智囊。
不过眼下,找母后最要紧了。
他迈开小胖腿,于大殿左右张望,发现母后面色温和,站在舅舅身旁,正和一个浓眉方脸的臣子叙话。
“亏得御史大夫进言,然我儿的执弓礼远远无期。”
方脸臣子,也就是周昌连忙避开“这是臣分、分内之事,皇后折煞。”继而向皇后告退,准备去往御史衙门。
刘越站在旁边,悄悄竖起了耳朵。建成侯吕释之瞥见外甥,儒雅面庞霎时露出笑容“皇后,殿下来了。”
吕雉眼底一柔,朝刘越招了招手。
周昌转过身,一丝不苟地向小殿下问安,不难察觉他有口吃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