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握着伞,他终于因林格这句话有所反应,侧脸,林格看到他那半张脸上落了一点雪,小小的、细细碎碎的一点。
有棱有角。
“看不出来,”林誉之说,“你还挺有经验。”
“阅历多了,当然经验丰富,”林格说,“你就想问这些”
“不然呢”林誉之说,“要我看着你和一群烂人在一块你还真是不挑食。”
林格皱眉“你说话不尊重人。”
“连肉,体都可以拿出来标榜价格的人,”林誉之忽而温声,“你希望他能得到什么样的尊重”
林格没说话,她站在黑伞下,仰脸看,天上的雪花更大了,扑扑簌簌,洋洋洒洒。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尊重他,”林誉之说,“那我换个说法,林格,什么样的男人都能睡得下去,你确定他没有性方面的疾病”
林格说“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哥,”林誉之说,“够不够”
“凭你是我哥”林格靠近林誉之,她仰脸,看着他漂亮的喉结,“哥哥”
林誉之目露警告,禁止她前行,沉声“林格。”
“得病不丢人,乱,伦才丢人,”林格压低声音,“林誉之,你知道。”
雪中的人不多,还没有到彻底开工的时刻,人也少,步履匆匆,一柄大黑伞是他们在漫天雪花中的唯一孤岛。
林誉之的喉结上下微动,冷淡地长久注视林格,那目光就像看一株漂亮的毒草。
还不够。
林格语调一转“不过,他也让我谢谢你。”
林誉之不言语,他似乎并不屑于再听她继续讲下去。
只看到他冷漠一张侧脸。
“他让我谢谢你,”林格说,“和我一起养成了玩很开的习惯。”
话音刚落,林誉之抬手,在触碰她之前停下,垂在身体一侧,缓慢地握成拳。
“和我猜的一模一样,”林誉之说,“你脑子里还是这么多水。”
一辆出租车驰来,林格伸手,截停司机。
临上车前,她回头和林誉之挥手,笑容淡淡“你也是,还是那么刻薄。”
“刻薄”这个词,乍一听有些严重,却无比地适合林格和林誉之刚刚相处的那段时间。
林誉之刚被接来的时候,林臣儒花了不少的钞票,才能让他们二人在同一个中学里读书。
林誉之读高中,林格念初中,兄妹俩都不住校,同样走读。
这是父母共同的决定,林臣儒认为这样方便兄妹更好地培养感情,而龙娇只当林誉之是个免费的保镖兼看管者,监督着林格,别让她逃课出去玩或者“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