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大背头男走过来,看了郁绮一眼,满脸警惕,压低声音跟舒画说道,“最近咱们礼堂装修,进来各种各样的人,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真的没事。”舒画嗓音柔软,语气温和,“就是一点误会。对了,我们还是接着对台本吧,我觉得,很多地方我都记得不够熟练。”
背头男生笑道“好,我们去那边坐着对吧这相声还要排十分钟呢。”
“好。”舒画继续维持着浅笑的弧度,和男生一起去观众席里坐下。
“哎小郁抹泥板抹泥板给我”站在梯子上的女师傅拎着桶,冲郁绮喊了一句。
郁绮应了一声,踩上梯子的第一节,伸长胳膊把抹泥板递过去。
师傅在上面抹,灰渣不时往下掉,郁绮眨一下眼睛,睫毛上都掉下来一层灰。
没一会儿师傅就去忙别的了,她来抹,掉在身上脸上的就更多了,擦都擦不过来,她索性不管了。
台上的相声还在继续,台下时而响起几声笑,舒画和郑明朗坐在靠后一些的观众席里,低声对着台本。
“我看刚才那女的对你很不客气的样子。”间隙里,郑明朗还是继续关心这件事,“你不用对她那么好,这些社会人,都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的,你对她凶一点,她反而不会怎么样了。”他说着叹口气,“你啊,还是太善良,太好欺负了。”
舒画侧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让郑明朗怦然心动。
他咳嗽了几声“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去,不然她要是找你麻烦怎么办”他停顿了一下,往正在忙碌的几个工人方向看了一眼,“挺奇怪的,我觉得她好像认识你的样子,会不会前两天她就已经来了,看你不顺眼”
“是吗”舒画笑道,“我昨天没来,前天好像也没见过她。你不用担心了,她能把我怎么样。”
郑明朗点点头“也是,她也不过是个工人。”
舒画说着自己记得不熟,但对台词的过程中,出错多的反而是郑明朗,一连对了好几遍,终于基本没问题了。
“谢谢你愿意和我对这么多遍,”舒画温柔地说道,“不然我真记不下来。”
“多背自然就会了嘛。”郑明朗被她说得很开心。
“郑明朗你过来一下。”前排的老师回头叫他。
“那我先过去了。”郑明朗冲舒画灿烂地笑了笑,志得意满地往前排走去。
后台的人在调试灯光,舞台时亮时暗,观众席则一片昏黑。
等郑明朗的背影隐没在来来去去的学生中,舒画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随后像观众席的灯光一样迅速消失。
在这种昏暗中,她抱着手臂,平日里散发出温柔褐色光泽的眼瞳,此时像夜空一样深邃不见底。
她唇角仍然维持着惯性的弧度,轻声说了一句“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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