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奥朗跟梁氏以后是否还会继续合作没人猜得到,但这对好友多半是闹掰了。
这大概也是梁潜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商场如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孟怀谦的追求就是一种表态,而孟容程三人的关系没受影响,有心人一琢磨,这四人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同一场合了。
梁氏并非是梁潜的一言堂。
他自然也要面临董事会的质问。董事会的这群元老根本不在意他的私生活如何,别说是悔婚,梁潜哪天结婚后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跟他们没关系,但如果因此对公司的利益有所损伤,他们第一个就要发起责难。
董事会跟梁潜也是互相制衡。
几年前梁潜能从豺狼虎豹中夺得话语权,也离不开董事会票数过半的支持,所以如今虽是梁潜在掌舵,可这年头董事会也有足够的发言权。
其中一个元老私底下敲打梁潜“孟梁容程四家都多少年的同盟,你在私事上糊涂也就算了,公事上可不能没了脑子。”
梁潜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段时间,他几乎都将心思扑在了工作上,一是想要堵住董事会的嘴,二则是不愿意深思太多。
做出的决定,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没必要后悔。
只是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想到了所有会发生的可能,唯独漏掉了孟怀谦觊觎霜霜这件事。
许舒宁每天都在那栋别墅里,早上目送梁潜上班,深夜守着一盏灯等他下班,她偶尔也会在想,好像她现在的人生中就只剩下这么一件事等他。
没有周一跟周日之分,没有节假日工作日之分。
只有早上跟晚上。
只
有等待。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在阿姨跟司机两人讨论要不要节假日出行时,她才恍然惊觉,一个月、两个月又过去了。
每次她想出去找工作时,总会想到那天晚上他灰败死寂的神情。
她知道,他太孤单了,他太需要一个能让他全身心放松的家了。
她愿意给他一个家,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孤单,他们是在互相取暖。
梁潜似乎也终于注意到了许舒宁,这天,他难得休息,思来想去,问她“我下午准备去趟郊外马场,你想不想去”
许舒宁本来特别高兴他可以呆在家里,一听他要出去,还是去骑马,愣了一下,“我不会。”
梁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恍惚了几秒,后又笑着说“没事,你想去就一起去,不想去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也可以。”
许舒宁不想去,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看似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可每天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很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城郊马场。
梁潜换上了骑马服,他在这里有自己的马,让骑师牵着出来,正俯身跟许久未见的马联络感情时,许舒宁从另一侧过来,有人牵着马经过,她没注意到,一偏头,对上马脸,吓得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几步。
梁潜被逗笑,走过来,安抚她“没事的,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许舒宁已经心生退意,她根本不喜欢这里,却不愿意让他扫兴,只能也笑着点头说“好”。
“我去骑几圈。”梁潜扫了骑师一眼,对许舒宁说,“让他带着你,他们都是很专业的,别怕。”
许舒宁愣住,想要叫住他,他却已经轻松地上马,拉扯缰绳,伴随着马蹄声,他越来越远,没有回一次头。
梁潜肆意纵马。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从前,那时候他带着霜霜过来,霜霜也是说不会,他说没事,他比骑师更专业,她没说话只是笑,结果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马,她刚坐稳,趁他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骑马离开哪里不会,分明骑得很好。
他都没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都说回忆不具备任何力量。
可如果没有力量,又怎么能称之为回忆。
不远处的山坡那边传来了马蹄声,他不想跟人撞上,有意识地拉了缰绳,放缓速度。
“刚那两个小孩还挺厉害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学的”
梁潜顿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然怎么仿佛听到了霜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