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燕安衾」
梦历1911年
北蛮元朔王朝分崩,汉人起义频发
魏叔八卦的话没说完,就被在旁看守的士兵打断“老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敢造我们副参领的谣”
沈吉生怕自己害了对方,赶忙打圆场“叔,既然你不清楚密室的事,就先去忙吧。”
魏诚忌惮士兵手里的大刀,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跑了。
仍狼狈趴在竹椅上的沈吉好奇地打量胡桃的背影,没想对方竟也在回头观察自己,甚至回以了怨毒的目光。
有趣。
燕安衾打小痴情于戏剧,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对于无来由的情感的确是非常迟钝的。沈吉闭目沉思良久,才在他的脑海深处发掘到了几分端倪。
在有限的关于谢轩的记忆里,的确常有那个小丫头的身影出现,她总是有事没事地在旁转悠,姿态笨拙。
而独自在奈何楼时,胡桃也会远远地、用一种冰冷的目光不停地凝视着燕少爷。
那绝不是欣赏,而是嫉恨。
或许
沈吉默默品味着这段模糊的三角关系,试图为它寻找到在故事中的存在意义,却一时没有头绪。
因受伤耽搁过三日,当天晚上竟已是燕喜的头七。
尽管沈吉路都走不得几步,更想找机会穿越午夜的回廊。
但此事却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燕安衾怕是宁愿死也要将其完成,那强烈的孝心几乎占据了沈吉所有的神志,驱使着他不得不去祭典惨死的燕喜。
日暮后,不知花了多久才到达戏台的沈吉满身是汗。
他感觉自己像只沾满血腥的爬虫,瘫在一旁用最丑陋的姿势换好了绣花鞋,再站起时,几乎摇摇欲坠。
戏台下负责盯梢他的士兵不知该不该阻止,只能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大概,是最后一次唱戏了呢。
这个悲伤的念头在燕安衾的脑海中强烈地浮现,以至于他徒生出了奇迹般的能量,竟摆着染血的破衣袖哼起了窦娥冤。
低哀婉转,如泣如诉。
清亮而悲伤的戏腔回荡在土楼内外,惊得所有人都露头围观。
这痴人对戏的爱不是假的。
甚至超越一切。
沈吉感同身受。
或是想起曾经还算太平的日子,或是为今后而迷茫。
不少俘虏都因那戏声而啜泣了起来。
悲伤不知不觉便淹没了这个小小的世界。
“喂,给我滚下来”
尖锐的女声惊醒梦中人。
沈吉一时间无法与燕安衾惨烈的意志相抗衡,直至被人狠狠一脚踹到伤处,手腕上碧绿的镯子才于剧烈的痛苦中褪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