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无穷的疑惑,关于太后的事。
“保母就是乳母吗”
“差不多吧。民间叫乳母,也有喊奶母,奶娘的。”
“那不是下人奴仆做的事”
傅氏轻笑道“那可不简单。你可知当年的窦太后,常太后,都是皇帝的保母皇帝一登基,就封她们做太后。你姑母当年,也是被常太后看中,才得以立为皇后的。”
“那皇帝的生母呢太后不应该是皇帝的亲娘吗”
傅氏道“她们都死了,没有一个太子生母能活到儿子登基的。”
萧沅沅听得这话,心里一惊“都死了”
傅氏安慰她“她们都是些可怜人,你跟她们不一样。”
萧沅沅道“姑母当年已经是太后,为何还要去当皇上的保母”
傅氏道“她虽是太后,可自己没有儿子,又能怎么样。宫中历来有立保母为皇太后的传统。皇帝自幼丧母,跟保母感情亲厚,视若生母,要是皇帝长大了,硬要立自己的保母为太后,她如何自处当年常太后作为太宗的保母,连太宗的生母,都死于她手,何况你姑母没有子嗣。”
萧沅沅越听越觉得害怕,宫里的事太复杂了。
“总之,”傅氏叮嘱她“皇上的身世,你万万不可跟任何人提起。这是太后的逆鳞,连皇上也不能告诉。”
萧沅沅问“太上皇是被太后杀的吗”
傅氏手放到嘴边,嘘了一下,示意她噤声“不可听信传言。你没见那两个嚼舌的刁奴怎么死的”
傅氏告诉她“你记着,太后是你的姑母,你们都姓萧。咱们是自己人。你要听她的话,她不会亏待你的。”
萧沅沅心里晓得,但她还是放不下赵贞。
夜里,她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生了孩子,然后被杀死了。她被吓醒了,一夜都不敢入睡。
次日一醒来,她顾不得洗脸,穿上衣服,就要去佛堂看赵贞。
宫人送来早膳,她顾不得吃,顺手拿了两块饼,揣在怀里,又用羊皮袋子装了水。
赵贞穿着单衣,佛堂里也没有火盆。赵贞跪在地上,对着壁上的那幅观音像。那观音像慈眉善目,是以太后的模样描画的。
萧沅沅递给他一块饼“皇上,你吃点儿东西吧。”
赵贞什么也不吃。
他说“我要在这里,给太后祈福。”
萧沅沅说“太后是疼皇上的,只是正在气头上,过一阵就好了。皇上要是真饿坏了身体,太后也会担心的。”
赵贞还是不吃。
她离开佛堂,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太后和皇上,一个比一个倔,谁也劝不动。
皇上不会要死了吧
她心想他不能死,她还要做他的皇后呢。
她每天都去看赵贞,给他拿去御寒的锦被,给他拿吃的和喝的。她不管拿什么,赵贞都拒绝。
赵贞的弟弟,陈平王进了宫。陈平王年方八岁,长得和赵贞一样白皙秀丽,极其聪慧,讨人喜欢。
太后戏问他“你想不想做皇帝”
陈平王说“我不想做皇帝。阿兄才是皇帝。阿兄跟太后母子情深,对太后一片孝心。他只是一时听信了谗言,还望太后原谅他的过错。”
太后一时黯然。
陈平王求情,萧沅沅的父亲,萧钦也求情,太后到底是心软,没有再责罚赵贞。当夜,派了宫人去,将赵贞搀扶回寝宫,责令他好好休息,又让宫人送去梨膏和羊乳羹。
赵贞生了一场重病。
太后派去御医,给他诊治,好几日不见好转。
数日后,太后终究是不放心,亲自来了一趟永福宫。
赵贞正发着烧,见到太后,强撑着要下床,太后拦住了他,说“皇上身体不舒服,就好生躺着罢。”
赵贞躺下,太后又叫御医来,当面问诊,详细询问赵贞的病情。
赵贞病情一直不好,太后索性便将他接到寿春宫,自己亲自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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