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猜想,两个人是不是闹分手了。
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这样,分分合合。
片刻,他斟酌着说道“我的立场绝对中立,清雾。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陈清雾动作一顿,随即关了水龙头,抓着盘子轻抖,沥了沥上面的水。
她将盘子放在一旁,抽取厨房纸巾,一边轻声开口“渊哥哥,你记不记得,我九岁那年暑假”
“记得。”孟弗渊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极深。
当然记得。
那一年夏天,两家在山里度假。
那个下午,在房间里看书的孟弗渊,被父母要求带她和弟弟孟祁然去森林公园玩。
陈清雾抓到了一只蝴蝶,离开时又将它放生。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她屡屡回头张望,分外不舍。
上车前她最后一次回头,问他渊哥哥,蝴蝶的世界里是不是没有冬天。
他尤其记得,那个黄昏薄如蝉翼,而陈清雾的语气分外忧伤。
她是个早慧的孩子,又因为小时候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对痛苦感知得早,心性格外敏感。
这样的小孩容易不开心。
陈妈妈廖书曼私底下也说,年轻的时候犯文艺病,给女儿起的名字太“薄”了,或许也间接影响了命格。
清愁的雾,不是太好的意象。
那时候清雾可能只是害怕,那些漂亮的蝴蝶在夏天结束以后就会消失。
但这句即兴的有感而发,后来却越来越像是变成了一句谶言,尤其是在那天之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陈清雾身体弱,父母不让她乱跑,去森林公园已是格外的恩准了。
而孟祁然却闲不住,到山里没两天,已将周遭的地方探了个遍。
那天中午天气闷热,清雾在房间里待不住,偷偷叫祁然带她出去玩。
祁然骑车,载她下山。
山下校舍有个篮球场,附近的小孩正在打篮球,祁然自然闲不住,加入他们的队伍。
清雾就坐在一旁观赛,虽然自己无法参与,但看见祁然进球,她也觉得与有荣焉。
一场球打完,大家热得出了一身汗,有个小孩说附近有条小溪可以玩水,非常凉快。
溯溪要爬山,清雾肯定是没法跟去的。
祁然就让她在小卖
部里等着,他去玩一会儿就来接他。
这样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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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实心眼,没人比得过陈清雾,她从来没想过,祁然玩得不亦乐乎,早就将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是小卖部的老板眼见天黑了,而清雾一直坐在门口台阶上,多留意问了一句,是不是在等家长来接。
她这才报了孟弗渊的电话号码她隐约预感这事不能告诉给家长,否则祁然会挨骂。
孟弗渊接到电话之后,骑车下山去接她。
她坐在他的后座,抓紧了他白色t恤的后摆,闷闷地问“渊哥哥,祁然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孟弗渊没说谎,“嗯。”
“哦。”
回到山上的别墅时,恰好两家父母出门,要下山去找尚未归家的清雾。
事情没瞒住,孟父孟成庸呵斥祁然“妹妹要是丢了你今天就摊上大事了孟祁然你把人带出去就得对她负责”
九岁的男孩,哪里可能驯服听训,他烦得要死,顶道“她又不是我亲妹妹,我也只比她大一周,凭什么什么都要我负责又不是我让她生的病”
孟成庸气得要动手,陈遂良赶紧拦住,一径劝说,口头教育就行,打人万万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