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玉为了能再见到牧长烛简直费劲了心思,不但一直在自家娘亲面前各种耍宝撒娇,还竭尽全力打探各种消息,并不忘忽悠他娘亲给他买些红绳黄纸之类的东西当“玩具”,磨了七八天终于成功。
魏书婉递贴
子到了宫中,用的什么由头白肆玉不知道,反正舒妃是要召见他们了。
这个舒妃曾经是魏书婉的闺中密友,两人感情一直要好,二十年前舒妃入了宫,共诞下两个公主一个皇子,可惜那可怜的小皇子还没满一岁就夭折了。
这日早早起来,白肆玉在两个丫鬟小厮的伺候下穿好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天都没完全亮就出发了。
和朝臣上朝的时间微微错开,但都早得要命。
白肆玉激动得一夜几乎没睡,这会儿支撑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
魏书婉心疼又好笑地把这个非要自己坐的小豆丁抱进自己怀里。
她看到白肆玉手里一直抓着一个小包包,想去拽一拽,结果那只小手即便在睡梦中都抓得死紧。
“小坏蛋,不给娘亲看。”
魏书婉捏了一下那只小手。
白肆玉坐着马车晃悠悠地来到宫门前,就被叫醒了,他被小厮宝下车,跟着魏书婉一起进了宫门,随着宫人穿过很长的路,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舒妃的寝宫。
“这死鸟,一直叫什么呢”
闲月轩偏殿中,圆月狠狠用扫帚扫着地上的鸟屎。
之前院子里也没几只鸟,今早怎么飞过来这么多只。
“这是喜鹊啊,难道有好事儿要来了”小伟子拎了两桶水过来,一边往缸里倒一边说。
“能有什么好事儿,死鸟,烦死人”圆月想到这些天一点油水荤腥没吃到,就烦得要命,御膳房以前就算不把七皇子当回事儿,也不能天天把这边当和尚庙,现在好了,都是些水煮烂菜叶子。
七皇子真是不详之物,进宫后跟到这种主子,真是倒霉
厨房里的药还在熬着,酸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院子。
明明已经到了喝药的点儿,但没有人来送药,无力地趴在床上饿得肚子烧疼的牧昌烛转过头,灰色的眸子藏着几分阴郁,死死盯着门口。
他不能喊人,否则圆月和小伟子会生气,他们生气了就会不给他抹药,也不给他饭吃。
他也不能去找他额娘告状,因为他连他额娘的院子都进不去。
进去了额娘也只会打他更厉害。
他只能忍着,他要好起来,好起来才能
才能怎么着呢
他脑子里好像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从来没人教过他什么。
可是他潜意识里好像就知道,知道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要去做。
就好像那天他偷跑出这里一样,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想去对面的莲花池子,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身体涌动,推着他走了过去,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清,就被圆月和小伟子发现,两人把拖了回去。
时辰一炷香一炷香地过去。
圆月还是没有来送药给他。
牧昌烛知道圆月和小伟子八成又要把他撂下,两人不知去了哪
里,他咬着牙忍着痛爬起来,想走出门。
他要喝药,喝药才能好起来,他必须喝药
浑身的伤口随着走动摩擦引来一阵阵的疼痛,牧昌烛现在浑身几乎没有几块好肉,瘦小的孩童穿着并不干净也不合规矩的沾着血的衣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摸索。
今天的鸟叫声格外多,路过院子里那棵大树时,牧昌烛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那树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如果能有只小鸟掉下来摔死就好了,他藏在墙角里的面疙瘩和小虫子已经吃完了,他好饿
“长,长烛。”
突然,一道奶声奶气特别好听但又极其陌生的声音从他耳朵一侧响起,那声音小小的,还带着颤抖。
牧昌烛愣了一下,顿时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穿着嫩黄色锦云苏绣小袄、头上扎着两个可爱揪揪的漂亮孩童正红着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