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姜氏和老夫人说个没完,二人都心觉难受。
岑文镛哪能不心急孩子的婚事,但他家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
姚相势大,满朝能制衡一二的,满打满算也没多少,岑家算一个,但一个吏部,是敌不过姚家的声势的。
皇帝再偏宠谁,却也不会让一家独大,岑家和姚相,互为掣肘。
三年前,姚相将幼女嫁给六皇子,过后不久,岑聿便走马上任缉查院指挥同知。
内情外面知道的不多,他却要懂,所以愈发的谨小慎微,一步也不敢行差错,既要维持门楣的稳定,又不能让陛下猜疑他私下结党营私。
岑家外敌本就多,内里也不算和谐。
近年来,老夫人借着各种由头,指使了许多本家人进来,搅的满院子乌烟瘴气。
姜氏不好管,他更没法管,哪有男人管后宅的。
所以岑家的儿媳,定然要是个心性坚毅的,起码能将老夫人和姜氏的话都当耳旁风散了,不然嫁进来不超一年,便要抑郁而终。
“禀老爷,有贵客来了,在前厅等着呢。”门口忽有婢女前来。
正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席的岑文镛登时一喜,笑呵呵地起身离开,临走前,没忘拉上岑聿“让人久等并非待客之道,夫人、母亲,我带聿儿先去了。”
姜氏和老夫人你来我往的,也没注意这,拉着裴绾一说个不停。
来的是朝中的沈太傅,太子少时的老师,算是忠贞的太子党,但他和岑文镛乃同年进士,产生交情时,太子还没出生,对方站队也不耽误二人往来。
沈少傅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好人缘,爱交际,常约三两好友钓鱼吃茶。
岑文镛看见对方,还以为是来自己家吃茶的,将人带去茶室,正准备泡茶,却见对方神神秘秘的,看岑聿好几眼,才小声道“我来这是有要事相商。”
临近年关,不少官员为考评的事忧心,拖着各种关系找吏部,岑文镛还以为对方因着这事来,正想笑说一二。
没想到对方脸色通红,看起来特不好意思,“其实这事本不该我来,但太子开口,又是姻缘大事,老夫实在不忍一对本该大好的鸳鸯苦命至此。”
他听见太子说的话时,脸上羞臊的不能看。
但为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坐的安稳,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来。
扶保太子,乃大义。
岑文镛没忍住一笑“沈兄你真是的,我又不是月老,怎么的管起姻缘来了”
沈少傅害臊得不行,吞吞吐吐地说出来“是贵府公子和乔家四姑娘的事,两位互相生情,却碍于岑乔两家的怨怼,不能将关系公之于众,又被殿下无意间撞破,太子于心不忍,又逢公子相求,这才让老夫来当说客。”
岑文镛表情大变“哈什么”
沈少傅忙让他小点声“哎呀,孩子不好意思提的事,你这么大声说什么,但听着太子的意思,两位确实好上有一段时间了,见面时姿态颇为亲密。”
他说得委婉。
若真按太子描述的来,太孟浪。
沈少傅忧心交代,“这件事,似乎闹得有些大,今日太子殿下撞破的时候,听说六皇子也在附近堵人,还是邓公公差人引走的。”
这话不假,但在此情景下说出来,便是变了一番味道,也正是太子要的效果。
本来是六皇子想堵乔昭懿,但将说话的前后顺序一调转,就成了这事不仅太子知道,就连六皇子和皇后都惊动了。
岑文镛心惊“你说真的”
沈少傅言之凿凿“我还能骗你不成”
坐在旁边的当事人岑聿“”
不是。
这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