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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神幸郎|星星落下的那天(五)(3 / 4)

昼神幸郎在取笑我的姓氏是在取笑吗

人,幼年、壮年、老年形态不一,黎明四足匍匐、中午双脚直立、暮色苍茫时用三条腿踽踽而行。无论是将来或者过去,我们都是那三重形状的生物那么,在幼年和壮年期之间的我们算什么呢属于我们的时间是否只有夜晚为了成人,我们是否必须砍去两足、经历舍弃肢体的阵痛阵痛。有什么好痛苦的呢并没有什么特别沮丧的时刻,逐渐失明就像夏日的黄昏徐徐降临。

我是「人」吗。另一重斯芬克斯之谜。如果让昼神幸郎解开,我会为这位新时代的俄狄浦斯的凝视跳崖而死吗跳崖。如果是跳崖的话,此身的家人还能免于赔偿金之苦,应当不至于被视为一种威胁

对我没有愤怒的昼神幸郎毕竟不是莫罗画中的人物,也没有为难我的久久不能作答。在我和昼神幸郎约定接吻的那个夏日黄昏,我等到了镜子里流出的另一张脸眨眼、我以为愈发昏暗的视力再也见不到的眨眼。这张脸继续问道“你讨厌我吗”

昼神幸郎指的究竟是我之前的原话“被讨厌的是你”,还是“讨厌同类”的那个讨厌,抑或是喜欢的反义词。随便了,读起来都一样不是吗。

对昼神幸郎的感情复杂得我自己说不清。说不清乃是常事。我的不断发问就是因为我总想去问个明白。谁不想要个答案呢关于答案,我有时觉得自己必须得到,有时又觉得失去也无妨。想法本就不一定非得有个出处,一阵风都能成为始作俑者。于是,我以眨眼向眨眼致意,以情欲回敬情欲“接个吻吧,昼神君。”这样至少能分辨出我们的身体是否有在讨厌对方了。

敬称,但句式是普通形。

我依然不尊敬昼神幸郎。他想让我的特殊化为他的特殊,想让星海光来变得对我来说不再那么特殊,而我选择,让他加入,成为特殊中的一部分。

惊讶难以伪装,无论是想在不惊讶时看起来惊讶,还是想在惊讶时看起来不惊讶。昼神幸郎是后者“在这里”

“当然不了。”这人没有果断拒绝,我由此确信看到的欲念不是错觉。

说到底,性冲动的产生本就没有道理。高一时,我并不打算对它追根溯源。我不曾想过它背后可能存在怎样的别样故事。我做的仅仅是从他人眼睛的反射中认识自己,把接收到的东西再投射出去。昼神幸郎看我,我就看他;他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他做什么。

眼睛与眼睛碰在一起,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二者有何不同呢。吻之所以特别,不就在于你能把另一个人的一部分含一会儿、再吞下去吗从口腔滑进喉咙,从喉口进入腹部,再通过血管散布到全身其他部位。一个从头到脚麻木的人被巨大的柔软之物簇拥真的是柔软的吗昼神幸郎的身体里难道没有隐藏着更奇怪的生物,比如,秋天山坳里的鹿,进入繁殖季的野猪,或者其他更加凶猛的野兽

2011年的夏天,野兽提前进入了森林。

他先磨了磨爪。

“叫幸郎试试呢我家有五个昼神。”

「幸郎って言ったら」

谁管昼神家啊。接过吻而已的关系,难道我会认识昼神幸郎的家人吗这种包含了未来的说法,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来太荒唐了。

“不要。不讨厌不意味着喜欢。我只叫喜欢的人的名字。”

我答得很认真,没有半分敷衍,所以,我认为,昼神幸郎理应不感到失落。倘若他真心遗憾,怎么会那么快将话题转到别人身上“所以,你对光来君不是喜欢啊。”

我第二次拒绝了昼神幸郎的“试试看”,我马上发现,他用这个句式提出的劝诱,只会出现一次。然而,关于喜不喜欢星海光来这个问题,他却第二次提起了。

这让我意识到,我和昼神幸郎的沟通遇到了一点障碍。

「光来君」指的是星海光来,还是「星海光来」

我熟悉的不是星海光来,而是「星海光来」。前者扰乱了我原有的秩序,使得我必须找回掌控权。而我进行控制的方式,便是不去介入星海光来的生活,不靠近、不了解、不探索、不评价,然后创造后者,倾注我对星海光来的截取、回忆、美化,打造一个只属于我的「星海光来」。无论星海光来是哭是笑是输是赢是在打排球还是在种地是活是死,我都不会动摇,因为「星海光来」与我身同在。

如果我解释清楚了,昼神幸郎还会觉得我可悲吗他还会同情我吗他还会愿意看我吗我,还有对他生气的理由吗

直觉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我取巧了,以问代答“你会想触碰神吗会想亲吻神吗会想和神做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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