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沈蕙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显然是羞愤至极,一双手揪着身前衣襟,哭成了泪人。
秦家姨母亦是恨恨地咬牙看着她,含泪对秦氏道“姐姐,公府嫡女便可如此张狂欺人何不告了国公爷管治”
秦氏此刻只想息事宁人,按住她的手,摇头叫她别再生事。
沈蕙边哭边道“姐姐,今日遭你如此诋毁,我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以证清白。”
“何必操之过急。”
谢晚苏微微一笑“妹妹往后住在府中日子还长,清白二字,大可慢慢自证。”
话已放下,众人皆有见证,若那沈蕙今后再行勾引兄长之事,那罪名便是板上钉钉。
如此,兄长前世的祸端,当是不会再发生了吧。
回正院的路上,谢晚苏只觉一身轻松,谢重林却有些不安。
“苏苏,你今日这般为我闹了一场,难道不怕姑母告到父亲那里,说你不知礼数”
谢晚苏冲他眨眨眼。
“哥哥,今日来前嫂嫂嘱咐了,定要把你牢牢看好,免遭人觊觎,妹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必介怀。”
谢晚苏是随口编的,但谢重林却当真了,高氏成日持家操劳,忙得脱不开身,确实难以看顾上他。
他眼中笑意汹涌,他只知平日高氏循规蹈矩,掌家后更是一心扑在操持家业上,无心男女之事,还以为是对他的情分淡了,却不知私下竟对他这般在意,这足叫他心潮翻滚,激动良多。
“妹妹,谢谢你。”
谢重林匆匆落下一句,便提步去找高氏了。
月洞门下,谢晚苏看着他飞奔离去的背影,微微弯起了唇角。
上一世,兄嫂虽是年少夫妻,情分匪浅,但也免不了成婚数载后,各自奔忙步入的平淡,也正恰恰是这个时候,被人趁虚而入,差点毁了半生。
眼下见兄长如此,她可算是放心了。
一路回到鹤栖堂,谢晚苏的心情都是畅快的。
方进屋子,锦兰便手中捧了一封信,迎了上来。
“小姐,门房有您的信。”
谢晚苏浑然不顾,兀自到桌前坐下,斟了一杯茶自饮。
“不是说了,不论是谁的,统统送到灶房当柴烧了吗”
自她及笄以来,满京城追求她的少年郎不知几何,门房收到的各式书信也是数不胜数。
谢晚苏一开始觉得新鲜还会看上几封,但时日一长,便也觉得无趣,且那些书信大都是些酸臭腐儒的情诗,看了叫人作呕,便索性都让锦芳送去灶房当柴烧了,不必再来禀。
锦芳却道“小姐,今日这信,乃是晋王殿下差人送来的。”
“您当真不看看吗”
竟是萧珹安
谢晚苏瞧清信封上的落款,登时心上像被敲打了一下,跳得厉害。
锦芳有道“晋王殿下毕竟是天潢贵胄,不同世间那等凡夫俗子,奴婢这才不敢随意处置。”
锦芳考虑得周到,自然有所顾虑,劝道“小姐要不还是拆开看看吧。”
却不料,锦芳刚把信递到她手上,谢晚苏便像接了烫手山芋般丢开了。
她才不要看萧珹安给她写了什么,若是看了,恐怕当晚就要梦魇缠身。
锦芳微愕,弄不清自家小姐为何这般抵触,弯腰去捡地上的信,却听谢晚苏斩钉截铁道
“无妨,你只管丢到灶房烧了便是。”
“好。”
见她语气坚定,锦芳依言去办了,抬脚前,听见谢晚苏又道
“以后若还有,便统统拿去灶房烧了,一律不准来回我。”
锦芳点头,拿着信转身走了,心头却纳闷不已。
她平日也没见自家小姐跟晋王殿下有过什么交集。
且明明那晋王殿下生得一表人才,又是那等光风霁月的君子,京中贵女多有爱慕,争相追捧,可偏偏到了小姐这里,就变成了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实在叫人费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