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就能干,帮着母亲执掌中馈。从嫁给谢叡琮的那一日起,她就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嫁的是国公府长房嫡长子,往后是要承袭爵位的,作为谢叡琮的妻子,她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也的确,她从嫁进来开始实实在在没一日停下来过。但婆母是个善心人,行事利落,也将她当知心人来看,丈夫儒雅温和,女儿端庄聪慧,从前闺中的姐妹们有不少人羡慕她。
可对林氏而言,美中不足的就是至今她膝下还没有嫡子。
说不烦心是骗人的,婆母虽没有催促过她,丈夫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这院里除了两个通房丫头,对她造不成什么困扰,越是这般林氏就越是发愁。
素常回娘家时,母亲也替她请过外头的郎中来诊看,来来去去都是缘分没到。场面话都听得出来,也许,她就是没这个福分。
青蕊无奈一笑道“您总是替旁人想的多,却也不管自己的身子。上头照郎中调理的方子抓回来的那些药,您喝了一段时日嫌没效用就不喝了,依奴婢说,这调理的药终归还是坚持下去的好。”
林氏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罢了,我瞧着喝不喝都没什么大用处。还不如省省那流水般的银子,娉儿那边,你可去瞧过了”
娉姐儿是国公府曾孙辈中最年长的,又是长房嫡长孙女,人聪慧可爱。府里曾孙辈的孩子不多,长房的娉姐儿,二房的澄哥儿,三房还未有所出,如此可显得曾孙辈稀罕。
澄哥儿是男孩,虎头虎脑的,兼之二房二老爷又不在,素日国公爷长辈兴许更疼些。但娉姐儿小小年纪有端庄大气的气派在,国公爷也十分喜欢,为着娉姐儿启蒙特意从外头聘请了京兆赫赫有名的柳大家入府,专门教导姐儿学问。
柳大家青年丧夫,但因她出身书香,颇有学问。先也只是招收了些官宦人家的娘子们教导学问,渐渐声名鹊起,后被国公爷请到府里,人人都道她学问好,可见国公爷是十足疼爱小娘子的。
青蕊笑着道“柳大家近日在指导小娘子习古琴,奴婢私下问过柳大家,都说咱们小娘子聪明一点就通,而且学琴上头极有天赋。您知道柳大家素来不打诳语,她说好就是真的好了。”
林氏遂点点头,面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道“那就好,莫要辜负了她祖父的用心。”
话落,红烛打外头进来时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她人未到声便到了,笑嘻嘻道“听厨房灶上的严妈妈说,四奶奶吩咐他们预备了食材,仿佛是要亲手炖汤的。如今厨房上的人都觉得稀奇,奴婢方才碰见她,她便拉着奴婢聊起来时说的。”
林氏帮衬着大太太管家,阖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一听红烛说起来,林氏挑了挑眉颇惊讶道“这年头会做羹汤的小娘子不多了,从前说女子嫁人前多多少少要学些庖厨手艺,但越到当下越是名门望族的小娘子都是连厨房都不进的。”
她愈发对梁槐宁有些刮目相看,不由得笑了笑。
梁槐宁这会儿刚到内院厨房,国公府厨房分为内院和外院的。内院的是大厨房,多是供后院各房太太奶奶们的吃食,都说厨房的油水多,那些掌管采买的都是肥缺儿。
茗雾亲来打点了厨房预备些食材,梁槐宁过来时,内院厨房掌事的花妈妈捧着笑脸迎上来道“给四奶奶请安。厨房油水多,尤其是这油烟恐是熏着了您,若是四奶奶往后有什么吩咐只管知会奴婢们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