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讪笑道,“瞒不过姐姐,我晚上要是饿了,去哪里找吃的”
归云不料他会这么说,笑到,“你晚上还是吃东西养生不易哪,要真是饿了就伙房留人值夜就可以了。”
旁边归林还未走呢,气哼哼道,“你一天要吃多少顿饭哪”
李在斜着眼睛撇他,“早上中午各一次,下午茶一次,晚饭一次,夜里还要再来份宵夜,不多就五次而已。”
不多归林吹胡子瞪眼睛,归云则笑着摇头,“这样吧,让你身边的心莲值守松木轩晋管事吧,你需要什么让她操办就是了。”
趁着月色,李在扛着心莲回到松木轩,门口还有人在值守,但李在此时回来值守的人只是躬身施礼,却无人敢多言,李在点点头,进了松木轩,放下心莲,随手把院门关上。
灯火下,心莲眼中盈光点点,李在好奇的问,“怎么了,去找一双鞋子去,晚上看不清路面别伤了脚。”
心莲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李在,你那么多人我承受不起。”
李在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回屋吧,小心脚下。”
是夜,李在让心莲去休息了,他也准备睡觉,可是看家具样式处处不如意,唉,先给自己弄个合适的窝吧,李在寻思着睡去,露营刀就放在手边,那种奇怪的联系愈发清晰,这种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的动能让李在十分着迷,不过想想自己都穿越近千年,还有什么神秘事情不能接受呢原本李在还想盘点下手机尤其是平板里存了多少资料,看看自己的金手指有多粗,想想就意兴阑珊,有些人有些事不敢忘却,一想起却头痛的要命,算了,清净会吧梦中犹如梦中游,谁怕谁
同样的秋月夜,丹同渡一处宅院后院,小楼里亮着灯,黄听雨还没有睡,丹同渡守军的窘迫让听雨很是焦灼,丹同渡守军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得到补给了,反倒是四面八方的压力层层叠加的压了过来,元和四十八藩镇,遍地诸侯,各地的节度使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自给自足的当起了土皇帝,丹同渡既没有肥沃的土地,也没有山林矿产,它只是一个渡口,之所以还驻扎了守军,是因为这里是关中通往河朔的咽喉要道。
大河直直自北而南下,再往丹同渡南百里外就折往向东,丹同渡西北是漉州节度使,东北是河东节度使,丹同渡周围又是河中观察使辖区,但丹同渡却是由上都神策军所设置,单单是这几方关系都能让人扯的头痛,泸州节度使与河东节度使隔着大河东西互为敌仇,两边都是兵强马壮互不相让,时常刀兵相向,丹同渡是大河内外交通要道更为双方而瞩目,纵然要对上都神策军留几分颜面不会明目纵兵侵袭,但刀兵完备的流贼丹同渡周围从来不缺。
河中观察使对于漉州与河东两大节度使的冲突不敢多言一字,却独独对神策军在他自恃自己地盘上留的钉子耿耿于怀,对丹同渡的刁难总是家常便饭,拦截丹同渡物资是寻常事,甚至纵然恶奴打杀丹同渡守备军士,更过分的是,更是一点颜面不留,河中府竟然把丹同渡守备校尉黄伯泉等列为犯人,罪名是走私军械
真是岂有此理各地团练谁家不是自备军械丹同渡防区不过十里,既没有良田也没有矿产,朝廷的粮饷时断时续,又被沿途各地截留,丹同渡守军极为拮据,要是不是黄听雨和铁牛帮协调,办理客栈货仓,从来往客商手里赚些苦力钱,丹同渡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河中府频频截断丹同渡物资,不行商,丹同渡上下西北风去
想起河中府乔远观察使,黄听雨就感觉恶心,那眼神似乎都能剥人衣服,看着仪表堂堂,骨子的好色猥琐顶风都能臭三里地,黄听雨知道那混蛋打的什么主意,他既想拔掉神策军在大河边的钉子,更想谋取自己,迎娶做他多少房侍妾反倒是好事,河中府被他不清不楚玩死的良家女子又有多少被父亲顶盔带甲刀明着拒绝他的索取,这货就敢撕破了脸,竟然以走私军械的名义通缉父亲更莫名其妙的是黄听雨也在黑榜上,是以,黄听雨去河中府打探消息都要夜行才好。
丹同渡是朝廷命令设置的要塞关卡,他们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就是因为朝廷特别是丹同渡守军的最大靠山神策军出了问题
先朝敬宗皇帝喜欢打马球与游猎,尤其喜欢在夜晚捕捉狐狸,称之为打野狐,宝历四年夏末,敬宗夜晚游猎回宫,又饮酒作乐,宦官刘克明与击球将苏佐鸣等人趁帝昏睡,弑君作乱,并矫诏绛王李悟权勾当军国事,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克明等权欲致昏,又图谋剥夺其他宦官权利,内枢密使王守澄、杨承和以及神策军左右护军中尉魏从简、梁守谦等人强烈不满,王守澄与梁守谦等人密议反击,先行迎接敬宗弟弟江王李涵进宫坐镇,并派出神策军和飞龙柄击杀刘克明苏佐鸣等人,一场混战绛王死于乱军之中,立江王李涵改名李昂,登基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