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刘克明的叛乱扰乱朝纲,更是对神策军造成了极大干扰,敬宗时神策军往来河朔,遥令北地边军,河北各地节度使俯首听命,当今天子登基时的叛乱,神策军兵力收缩,在各地留下的支点逐渐被各地节度使吞并,丹同渡由于是关内通往河北的交通要道,还在神策军的视线之内,所以,漉州与河东节度使虽然蠢蠢欲动,但还顾些颜面,可恶的是,河中观察使乔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既想着把自己的观察使变成节度使,又明目张胆的染指丹同渡。
黄听雨很清楚,自从父亲的顶头上司右神策中尉梁守谦致仕之后,丹同渡就从神策军的视野里消失了,接任梁守谦的王守澄恐怕连丹同渡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听闻乔远重金贿赂王守澄,自称学生,恬不知耻。
“还荒淫无度”黄听雨在灯下看着丹同渡的账册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她手边的桌子上放在一封信封,信泽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黄听雨再次看着账本很及时焦灼,账上的钱粮还有一些,但是眼下已是深秋,这点东西拿来根本无法过冬,入冬后,来往客商就会减少,丹同渡没有收入,如何坚持
小楼外传来脚步声,有丫鬟低声道,“小姐,老爷来了”
楼梯咯吱作响,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上来,丹同渡守备校尉黄伯泉走上楼来,他四十多岁身形稳健,先是看了一眼在伏案苦恼的女儿,又一眼看见了地上揉成一团的信笺,他弯腰把地上的纸团拿起来,张开看。
听雨懒洋洋的用手支着头,“看吧,看那厚颜无耻的宁远将军韦厚是如何的无耻自夸,他拿我当花楼女子看吗”
黄伯泉静静的看完信笺,眉头一抖一抖,“你真的对韦厚没有任何感觉吗”
黄听雨眼眉一挑,“没有也就是一个锦绣草包罢了,还偏偏自以为是,瞧瞧他都做了什么事,丹同渡这边如此艰难都在坚持,朝廷晋他为宁远将军,让他镇守河间府,河朔节度使各个气焰嚣张,无视朝廷命令,但也都顾着朝廷颜面,不敢肆意越界,人家只是吓唬他,他就屈膝投降,还认贼作父,当人家干儿子,呸,恶心”
黄伯泉没料到女儿这般激烈反应,一时竟无话可说,听雨接着愤恨的道,“韦厚罪大,河东节度使纵然势大,河间府防御使却不是他的下属,韦厚厚颜无耻身为一方大吏却向同僚屈膝叩拜,父亲你知道吗他撕去了朝廷的颜面,你看吧,后面各地节度使势必各自混战,抢夺地盘,弱小的消失,强大的愈发强大,父亲你觉得后果不够严重吗朝中的公公与大臣们就算再昏庸无能,也不会对那韦厚的恶行视而不见,宁远将军他注定难得善终”
黄伯泉默然,女儿分析的很是在理,看事情也精辟入骨,可惜不是武皇当年,女儿未必比称量天下的女宰相差,黄伯泉摇摇头,“听雨呐,你年岁已经不小了,你倒是怎么想的,给父亲透过底”
听雨站起来,扶着父亲坐到桌边,站在父亲后面给他捶肩,她轻轻笑道,“父亲,你就别为那般事忧虑了,你就把我当儿子养吧。”
黄伯泉拍拍听雨的手苦笑道,“当儿子养好啊,可是你女儿身到底是无法继承我这守备校尉的位置啊”
听雨垂下眼眸,“张武,他又给你跟前唠叨什么了”
黄伯泉用手拍拍桌案,“你带着张武陈克夜探回来,张武就一直闹别扭,为什么”
听雨停下来,走到桌案对面坐下,“为了那根手杖吧张武一直当那是他的”
黄伯泉沉吟一下,“那手杖材质极是神奇,质地那么轻,却坚固无比,军中兄弟们都看过了,从未见过那般珍奇的金属,要是用在兵甲军械上,我大唐军士必将如虎添翼听雨你和我说,这般珍奇的手杖竟然是送的山间溪边那怪客真的如此豪爽”